第一百年-第7章
夙楼身着寝衣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准备入眠，但凝曦残留在床上的香气好像还在，不停地往他鼻尖钻，以至于让他又回想起了昨晚。 昨晚，也是在这里，他和她…… 夙楼睡不着了，他睁开眼睛看着床顶，再次念起了清心咒。但不知为何，早上还很管用的清心咒这会儿一点用都没有，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他不禁无奈叹气。 真奇怪，明明他以前也没有觉得一个人这么难耐。 夙楼念了三遍清心咒后，抱着枕头来到客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凝曦本来都快睡着了，突然听见门被敲响，半清醒半迷糊地下床开门。打开门，眯着眼睛打着哈欠问:“哈……这么晚了，怎么了吗？” 夙楼的目光落在她酡红的脸颊和雪白的脖颈，答道:“道侣不就是要睡在一起的吗。” 凝曦看到夙楼手里的枕头，又听到他说的话，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这段对话好像有点熟悉？ 夙楼趁凝曦还没反应过来时进了门，动作自然地把枕头放在凝曦的枕头旁，然后在床上坐下，看着凝曦。 凝曦着实没想到夙楼会自己送上门来，她愣愣地与夙楼对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直到一阵风吹来，冻得她一个哆嗦，她才赶紧掩上门。 掩上门后，凝曦转过身，不知怎的，她不太想过去。夙楼也不催她，就这么坐在床上看着她。 最后，还是凝曦先撑不住，走向了床。 …… 次日一早，夙楼就把凝曦的东西搬到了主房。 而凝曦坐在凳子上，扶着腰，一脸深沉。 她！绝对不承认！她昨天晚上是被夙楼的美貌所惑！！ 昨天晚上夙楼坐在她的床上，明明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他那张俊美的脸和眼睛的弧度都显得那么冷淡，目光却是十足的炙热。 凝曦一接触到他的眼睛，便觉得自己好像要被点燃了，鬼迷心窍地向他走了过去。 她揉着酸痛的腰叹气，也不知道她这腰还能经得住夙楼几次折腾。 夙楼这时推门进来，将做好的饭菜放到凝曦面前的桌子上。凝曦看着他的动作，一时想不通明明看起来那么冷静淡漠的人，为何在床上却那么疯狂。 见凝曦一直看着他，夙楼动作一顿，回望过去，“怎么了？”凝曦摇摇头。 —— 凝曦在这里一待就是九年。这九年里，她每天随夙楼侍弄花草，照顾灵田，早晨傍晚一起去鸣涧山上看日出日落。 他们偶尔也会去山下，到凡间看看人间烟火，买一些东西回来。 凝曦觉得比起修真者，自己其实更像个凡人，而她也更适合做凡人。 这般枯燥无味的生活，她竟从未觉得无聊过，凝曦有时候想起来，自己也觉得挺惊讶。每天都是一样的，也是不一样的，她把每天都活出了新的乐趣。 大概，是因为有他在吧。她想。 九年过去，现在夙楼也不像从前那般倒霉了，可以说已是达到正常人的水平。这点让凝曦有些骄傲，这么多年的功夫总算没白费。 虽然有时候她也在想，既然气运回去的差不多了，那是不是以后就不用双修了？不过这事夙楼首先就不同意，其次嘛，虽然每次双修累是真的累，但快乐也是真快乐，于是这事凝曦直接否定了。 与夙楼结为道侣的第一个冬天，凝曦发现了他的旧伤，那是他当年与那头化神期妖兽打斗后留下的旧伤。 那只妖兽善用冰属性法术，夙楼的五脏六腑曾遭受重创，周围环境一变得寒冷，尤其是在冬天，夙楼浑身上下便会冰冷刺骨，如同被冰封了一样，体内更是要承受仿佛被冰针刺穿的痛苦。 还有他的左腿，被那妖兽咬过，平时没事，一旦遇寒，整条腿便如同废掉一般，并且常伴有钝痛。 若是夙楼修为还在，尚可抵御一二，但如今的他连普通人都不如，那般疼痛便被放大数倍。 凝曦是火属性单灵根，若是夙楼能在病发时与她双修，可以大大减少他的病痛。 但他从不肯那样做，一方面是他知道她喜热怕冷，他现在浑身冰凉，恐怕会冻到她；另一方面是他也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希图能减轻自己身上的背负的罪孽。 不过他虽然不肯这么做，凝曦却会逼着他做。 最开始的时候凝曦并不知道这事，在他们结为道侣的第一个冬天，夙楼让她去客房里睡。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于是欣然答应。 之后又过了两三天，凝曦渐渐发觉出不对劲了。夙楼没提出让她回主房睡就算了，居然连手都不让她碰！好像整个人一下子就禁欲了——虽然他这个人看上去本来就挺禁欲的——但这事放在夙楼身上就不正常了。 于是凝曦在第四天晚上强行闯进主房，才发现夙楼已经疼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当时看到夙楼睫毛上都结了霜，吓得差点哭出来，手足无措地在他身旁打转，像一只无头苍蝇。 凝曦去碰夙楼的手，只一下，便被那种刺骨的凉冻得缩回了手，但很快她又握了回去，不断地摩擦哈气，仍是一丝温度都没有。 她彻底慌了神，病急乱投医地在他身边摆了一圈火盆，在手脚塞上汤婆子，又在夙楼身上套了三件棉衣，不停地向他输送灵力，夙楼的情况才好了一点。 之后，在凝曦的不断追问下，夙楼才说出旧伤的事。 因为夙楼现在还病着，凝曦也不敢离他太远，只好先向宗门里的一些丹修同门们传讯，询问夙楼这个旧伤该怎么根治或者缓解。 由于夙楼的情况与旁人不同，师兄师姐给的建议大多是一些缓解的方子。 他之前受了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原本不算太严重的伤一拖再拖，逐渐积累，最终爆发，达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又因为他没有修为，很多灵药他便不能用，否则身体会承受不住药力。 凝曦将师兄师姐给的建议方法全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