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说干就干!
汐若一向是个实干派,想到什么便会立马去做。
既然想好了要从润玉那里确认消息真假,自然不会拖拖拉拉。
于是立马起身招呼着流光随她一同去往璇玑宫问个清楚,临走前也不忘带上桌上那盘婆娑果。
好东西自然是同好友一道分享的才对。
就当汐若拿着婆娑果兴冲冲的去往璇玑宫求证答案时,而原本应该在璇玑宫休息的润玉,此刻却落坐在的洛湘府的庭院中。
润玉眉宇间微微轻蹙,指尖轻捻着白玉棋子,看着面前纵横交错的黑白棋面,似乎在思考该落于何处才能将这僵持的棋面彻底打破。
水神看着眼前的青年,这个他名义上的未来‘女婿’,眼中闪过一丝名为愧疚的情绪。
当年为了风水两族的安危,他和临秀不得不答应天帝的赐婚。
只是他没有想到即便自己应下了这门婚事,可是害怕手中权力被分割天帝并不满足于此。
在他与临秀成婚当日,天帝居然当着众仙的面替他的长子——润玉,定下了同他长女的婚事,为的就是能在日后借助风水两族来制衡天后背后的鸟族。
他虽然遵从了天帝的旨意与临秀成了婚,可他明白自己同临秀,只有同门情谊并无半点男女之情,而两人成婚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只因他心中早在数千年前就有了一个人的影子。
即便那人最后生死魂消,那人的身影也难以在他心中抹去。
至此以后神生漫长,也再无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他便守着往昔二人不多的时光渡过慢慢时光。
而且自打他同临秀两人成婚以后,两人便各自分居在彼此的府邸中,做了对在旁人眼中相敬如宾的夫妻,至于那所谓的长女更是无处可寻。
而那一纸婚约,更像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两厢博弈,他同天帝皆是赢家。
他保住了风水两族日后数千年的安稳,而天帝有了这纸婚约的拘束,也算是为日后制衡鸟族留有后手,只要这婚约在一日天后和其背后的鸟族便多少也要忌惮一些。
只是惟独独苦了那个被天帝无辜牵扯进来的夜神,为了那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未婚妻独自一人苦苦守了四千年。
哎!
终究是因为他一人的私心,而耽误了对方这大好地时光。
说到底,自己欠了对方一次。
“夜神殿下。”
水神放下手中的棋子,繁杂的思绪让他无心在将心思放于棋盘上。
既然已无心下棋,那眼前的这盘棋也就没了再下下去的理由。
何况——
水神抬眼望向面前的夜神,眼神微动。
虽然眼前的人看似将思绪集中在棋面上,但从对方所下的棋路中,能够察觉出对方其实也同自己一样。
心不在此。
润玉闻声抬头,见水神一脸正色的望向自己,便知今日这棋局不必再下下去。
“仙上。”
“夜神殿下,想来今日来我这洛湘府,应该不是单单为了找本神下棋这么简单吧?”
虽然两人明面上是未来的翁婿,可是自打天帝定下那婚约后,双方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当年的自己为了私心,将一个无辜的孩童拖下水,水神实在无颜面对当时的夜神。
于是至此之后,自己不是借口闭关修炼就是云游四海,尽量的让自己远离天界,因此两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实际交流。
而眼前的青年,也许是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门强压的婚约。
所以打从婚约成立那天开始,夜神殿下也从未主动拜访过自己,也是如此更是让他心中的内疚越发的加剧。
可惜这样懂事的孩子,却成了权力相争的牺牲品。
这样互不打扰的默契持续了四千多年,如今对方却主动找上门,而且听留守在洛湘府的心腹所言,这夜神殿下打从魔界回来后便多次下拜帖想要见自己一面。
如此反常,想必其中必是有什么缘由。
润玉见自己的心思被眼前人看透,随即放下手中棋子,起身俯身向对方行以大礼。
“润玉此次前来是向仙上请罪。”
说完,润玉便掀袍朝着水神跪了下来,面上神色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郑重。
水神眼神微动,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以及他口中的告罪声,心中早已对对方接下来会说的话有了大概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