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温意站在家门口，想目送宋澄让回到车边，余光却不自觉地扫向左边的男人，小区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笼罩上一层柔和的朦胧感，看起来慵懒又温暖。

高二那年的冬天，温意也见过相似的一幕。

跨年夜当天，同学们约着一起去江边放烟花，等零点的倒数，父亲不允许她出门，温意只能放学后乖乖的回家做试卷。

接近十二点时，父亲已经睡着了，家里安静的没有丝毫生气，她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桌上的书，有些困，又舍不得就这样睡过去。

“温意，温意......”

外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推开老旧的窗户往下看，少年穿着黑色长羽绒服，站在昏暗的路灯下，顶着冬夜的寒意，满眼笑意的朝她挥手。

“你怎么来了？”她压低音量问。

“来找你跨年啊。“他说得理所当然，从怀里拿出两个喷泉烟花，放在地上点燃。

烟火在夜色里绽放，流光溢彩的蔓延开来，像是璀璨的繁星洒落，也落在了少年的眼底。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大喊着：“还有十秒，快跟我一起倒数，十，九，八，七——”

温意没有像他那样大声的喊出每个数字，只在心里默数着：“六，五，四——”

“三，二，一！”

“温意，生日快乐，新年更要快乐。”

路灯与烟火交辉，带着几分暖色映照下来，仿佛能吹散冬夜的寒冷，少年微仰着脑袋，眼眸清亮透彻，亮晶晶的像是藏着熠熠的星辰。

说不出哪个更耀眼。

温意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简单的祝福，也从未听过这么真诚的祝福。

那是她最快乐的生日，但却不是最快乐的一年，送她这句祝福的少年，也在这一年毫无预料地离开了。

温意收起思绪，视线仍然定在沈斯舟的脸上。

既然他和哥哥认识，今后应该还会有机会再见吧。

男人在低头看手机，见宋澄让过去，他没有任何反应，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转过身，像是生怕和她对视上。

见不见的，有什么重要的？

温意不再停留，进屋“砰”的一声关门。

声响落下的瞬间，沈斯舟回头望向了房门，扬唇笑了笑，说道：“走吧。”

客厅里漆黑黑的，温意摁开筒灯，一转头，瞧见秦思柠睁着双水雾雾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她语气里有调笑的意味：“大小姐，酒醒了？”

“早醒了。”秦思柠抚着额头，满脸悔恨地道：“我做出那种疯疯癫癫的事，还坐上了当事人的车，不装睡还能怎么办！”

温意直接笑出声来，安慰着：“没事的，我哥大忙人一个，很快就会忘记今晚的事。”

“他忘记，我记得啊，最重要的是，当事人还长得那么帅！”秦思柠倒在沙发上，连连叹气，“我当时真的脑抽了，他一说是你哥，我就以为是那个王八蛋。”

“王八蛋怎么可能来酒吧接我。”

“没反应过来，真没反应过来啊。”秦思柠悔恨的把脑袋埋进沙发里，转而又往外侧了侧，“不过你不老实啊，有个这么帅的表哥，居然瞒着你闺蜜。”

她意味深长的眨眼，温意立马摇头，“不行，我这位哥哥的世界里只有事业。”

“真的吗，我不信。”秦思柠勾勾食指，“微信，来。”

“你搞不定的。”

“不可能。”

温意继续劝说：“你再想想吧，我怕你受挫从此以后不碰男色。”

“别劝了，你越劝我越兴奋，快快快！”

温意用一种“你真不知死活”的眼神瞥她，拿手机把宋澄让的微信推过去。

秦思柠添加好友，问她：“季淮他们找你要联系方式了吗？你加了没有？”

“要了，我看看。”温意点进通讯录新的朋友，没有任何新消息，“诶，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加了啊。”

“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不然哪有力气阻止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秦思柠用尖叫声打断，“别说！别给我复盘！”

温意笑了声，摁关屏幕，“没加就没加吧，说明没缘分。”

“胡说。”秦思柠言之凿凿：“都能遇见了怎么叫没缘分呢，这是大大的缘分！我明天找他们要季淮的微信。”

“再说吧。”温意压根不放心上，打了个哈欠，“我先去洗澡，好困。”

“行，你去吧。”

车里同一时间，宋澄让和沈斯舟的手机都响了。

宋澄让在开车，没空看手机，沈斯舟输入0101的密码解锁，通讯录新的朋友列表正显示有三个好友申请。

他嗤笑，删掉申请，悠哉的吹起口哨。

“安静。”宋澄让冷声道。

沈斯舟不理会，吹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宋澄让听着烦，干脆找了话题：“你今晚为什么会在Blue？”

“和你过去喝酒。”

“......”

“你跟踪温意？”他语气陡然沉了。

“你觉得可能吗？”

“是你的话，有可能。”

沈斯舟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言简意赅的解释：“秦思柠喜欢去Blue。”

宋澄让“嗯”声，很快明白他的意思，随即又蹙起眉来，平铺直述：“她叫四个男人陪温意喝酒。”

“是啊，你是哥哥，你管管她们。”

他回想起刚刚秦思柠打人的模样，沉默半晌，吐出三个字：“不得体。”

“......就这？”

“我觉得你比他们四个人加起来都危险。”

沈斯舟正要开口反驳，车子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