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开始
周五傍晚,狭小的出租屋内终于迎来了些许光亮,昏黄的楼道拉长着人影,江月昕刚踏入屋子,黑暗便如潮水般瞬间吞噬着她。 “咳咳——” 江月昕下意识地咳嗽声没能唤起老旧的声控灯,她只得摩挲着屋里的开关。 白炽灯微微闪烁了两下才彻底亮起,江月昕偏着头,好一会儿才敢睁眼。 好歹住了两个月,怎么还没习惯? 江月昕自嘲地笑着,视线里房东留下的电视正闪着雪花,没能接收到信号。 “又忘记关了,不知道这个月电费是多少……” 而她的余额连四位数都不到,自从春招被外地的公司坑了,她就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偌大的城市两千块的工资,根本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学计算机的人。 手机上房东催租的消息是下午发的,江月昕没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父母离婚很久都组建了新的家庭,她以为毕业后能有希望,没想过生活会给她重创。 人活着就像来受苦的。 “呲——” 眼前的电视忽地灭了,有些像电路受损,江月昕望向电闸正打算查看,下一刻电视却亮了,屏幕闪动扭曲着,暗红的背景不知道是哪个频道,雪花便充斥在屏幕内。 江月昕脚步一顿,忽觉背后发凉,她好像遗漏了些常识。 电视是房东特地留的,为了能多赚她电费钱。 那问题来了,智能电视会闪雪花吗? 江月昕盯着屏幕没有再动,窗外无边的黑暗让整个屋子更显诡异,再老旧的小区,晚上也不能只有一户开灯。 脚底下黏腻腻的声响刺激着人的神经,她踩到了凝固的液体,这是突然出现的,她脚底下到底是什么? 江月昕一阵心悸,八月的天冷汗直流,白炽灯暗下的瞬间,她倏地感到背后有东西在窥视她,黑暗中人的感知是敏锐的,在那个东西将要触碰她时—— 一阵刺耳的“嗬——”声震颤她的耳膜,使她不得不痛苦地捂住耳朵,身后的东西逃了,黏腻腻滑溜溜的声音在地板上拖行,刺鼻的血腥味让她几欲作呕。 江月昕被手机铃声唤回思绪时,屋子里一切都是正常的,仿佛从未发生过刚才的事。 是熟悉的群聊发起的语音通话,那是她的朋友们,也是她仅有的可联系人。 猛烈的心跳昭示着她的不安,江月昕不觉得那一切是假的,可脚底下黏腻的触感消失了,窗外也有住户亮灯,她甚至还能听到楼下大爷大妈聊天的声音,更别提身后的地板,干净又明亮。 “你好,鸿海。” “你好,兄弟们,我刚刚研究了新套路。” “你好,那请跟我一起走下路。” “你好你好,上号上号!” 江月昕接通语音,顿时松了口气。朋友们打招呼的方式一如往昔,让她狂跳的神经渐渐被安抚。 “鸿海,你在家吗?”江月昕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语音通话安静了一瞬。 薛鸿海不确定地问道:“啊?我在家。怎么了,昕老师?” 昕老师是这群朋友给江月昕起的外号,五个人的群里,其实都是认识多年的网友,只有两个人是现实同学。大家在一起除了扯淡就是打游戏,但他们平时还是靠谱的,玩的游戏里,厉害的主播都被大家称作“某老师”,为了尊重她,所以起了这样的外号。 “呦呦呦——昕老师什么情况,为什么问鸿海在不在家?你不是在石市吗?难道还能飞过去见鸿海不成?” 其他人憋了一会儿,还是没憋住。 性格比较跳脱的顾一锐刚说完,未免有些后悔,感觉这个玩笑不能开。 忙地补上一句:“不是,昕老师难道要去鸿海的城市?出什么事了?” 薛鸿海扶了扶眼镜,盯着语音通话上的绿点,认真地分析道:“我前几天和昕老师说过,我去了石市出差,她应该是想问我回去没有。” “哦——” 其他人知道原因后,也没再起调侃的心,毕竟这是江月昕,铁打的直女。这么多年从未和群里人有过感情发展,五个人除了“好兄弟”这个称呼,没有其他关系能解释。 “没事……”江月昕瘫坐在椅子上,神情迷茫地回想着刚才诡异的事情,开始怀疑到底发没发生过。 出租屋一眼能望到头,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她进屋后也关门了,又怎么会有东西在她身后? 那东西根本不像人…… 床下传出微弱的猫叫声,江月昕才想起自己养的猫,忙地叫出来抱在怀里。 “还好,还好……上号吧兄弟们。” 虽然心有余悸,江月昕还是决定像以往一样,仿佛这样就能安抚自己。 语音框里显示着她的网络信号不好,刚才的话好像没人听见,她也没听清别人的话,一阵断断续续后,语音里其他人的声音却十分激动。 她隐约听着,好像是吵架了。 “去你的吧!” “你再说一句?你算什么东西!” 具体缘由她根本不知道,信号一直时有时无,江月昕也是第一次见他们吵架,没管信号的事,赶紧劝架。 “怎么了?我刚刚没听清,怎么会吵架?大家有话好说,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 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江月昕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 “呵呵,着急了昕老师,兄弟们吵架你肯定不乐意,万一我们散了哪有人再捧着你?当公主的日子没了,你该怎么过?毕竟你连朋友的没有,就靠这个活着吧?” ? 说话的人叫陆东,是群里和江月昕认识最久的人,少说七年了。两个人很久前就互相知道对方现实的事,说不上是挚友至交,但他们从未吵过架。 陆东是个聪明人,从来都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群里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