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儿的眉间展开，打趣道：“怎么眉头皱得像个老奶奶呀。”

又起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其他小朋友在陌生地方会害怕，但是他们不知道怎么说才会哭的，我们岁岁真乖，都不害怕对不对？”

林岁有记忆起就没被人亲过，一下被亲懵了，歪着脑袋迷茫又惊讶的望着林小艾。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亲人呢。

被女儿圆润的大眼睛盯着，林小艾忍不住笑了起来，“被妈妈亲一口还不行啦，你可是最喜欢被妈妈亲亲的。”

说完，再亲了她一口。小朋友的脸颊肉软乎乎的，闻起来奶香奶香的味道。

林岁不想再玩这个无聊的亲亲游戏，“我想回家。”

“现在还不能回家，要等医生看一下你的情况我们才能走，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等医生来了妈妈再叫你起来？”

林岁摇了摇头，旁边那个小男孩已经到扯着嗓子喊的地步，声音大到连护士姐姐都过来安抚小男孩。

果然小男孩就是最麻烦的生物。

“那妈妈陪你玩一会儿游戏好不好？”林小艾见她不高兴，想哄着她玩一会儿。

林岁再次摇头，她不想玩幼稚的游戏，更不想听小孩哭闹。

她想回家了，回她自己的家。

*

林岁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医生给盼来了，看见一群医生来查房，眼睛里的喜悦能化成实质的光芒。

为首的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小朋友看见他们这么高兴的，笑眯眯的问道：“小朋友，今天头还晕不晕啦？有没有想要吐的感觉？”

“没有没有。”林岁连声回答道，生怕医生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健康。

“那我检查一下伤口，你乖乖躺着不要动哦。”

医生给林岁做了个检查，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唰唰唰的在本子上写字。

林岁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是想透过本子看清上面写的字。

医生被她的表情逗笑，“你认识字吗？”

林岁迟疑地点点头，她这个年龄认识字应该不奇怪吧。

“行，那你来看看。”医生有心逗她，将手里的病历本递给她。

林岁一看病历本，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说是汉字也像汉字，说是字母也不像是字母，更不像是数字，连符号都不像，简直是完完全全的四不像。

“好丑啊。”林岁下意识感叹了一句。

语音刚落，她意识到自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不说话。

小朋友奶声奶气的童言逗乐医生，后面跟着的实习医生也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一时间病房里倒是热闹极了。

*

S市的城中村，随着一波接着一波的“打工潮”，房子越盖越多，房子鳞次栉比，处处皆是。

杂乱无章的电线杆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墙面随着日晒风吹逐渐斑驳，好在这里有公交车直达，出行倒是很方便。

这边路窄，弯弯曲曲的小路一路颠簸，好不容易快到了，车不能进去只能停在门口。

“岁岁过来妈妈抱。”林小艾付了车钱，将林岁抱在怀里，把脱下的外套盖她头上。

林岁被林小艾抱在怀里，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太阳都没晒到。

一个小孩子的重量也不轻，更别说手里还提着不少药，大热天的走一段路，还要爬四五层楼梯。

没一会儿，汗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落，脸颊上全是汗，手臂也开始发酸，心率逐渐加快。

林岁被她抱在怀里，耳边是她急促的心跳声，犹豫片刻，林岁别别扭扭的开口道：“我自己会走路。”

林小艾步子没停，低着头看着怀里小小的一坨，以为她闷着不舒服，轻声安抚，“很快就到家了，等到家妈妈给你开风扇吹。”

林岁不说话，她的内心开始纠结。

哪怕林岁对她印象不好，也不得不承认林小艾是个好妈妈，好话谁都会说，可是动作骗不了人的。

可书里她明明对女儿的死无动于衷，最后还和害死女儿的人和解。

林岁小声叹了口气，纸片人的感情可真复杂。

*

家徒四壁。

林岁学过这个成语，但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这个成语的意思。

房子小的可怜，只有一个房间的空间那么大，里面却包含了厨房、卫生间还有卧室的功能。

好在卫生间是单独隔开的空间，她可不想对着马桶吃饭。

林岁扫视了一圈，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这个家里没有空调，这么热的天，没有空调她会热死的。

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估计不超过一米五。

林小艾把林岁放到床上后，去卫生间拿毛巾弄了点温水给女儿擦了擦脸上，脖子上还有身上的汗。

小孩子耐不住热，可用凉水的话，一冷一热容易着凉。

擦完后换了一套衣服，又把放在一边的风扇拿过来放在塑料椅上，摆弄着风扇的方向，确认好对着林岁的脚才开了中档。

风扇叶快速转动带来一阵微风，身上水珠慢慢蒸发，一下子凉快起来。

不知道是这副身体还是个小朋友的原因，还是她脑袋上受伤导致的，她只要一躺下就开始犯困。

林岁原本打算跟林小艾套话，可抵不住困意，哪怕她强撑着精神，眼皮子却不听使唤的往下落。

“岁岁乖乖躺着，风扇叶子会咬岁岁的手，不能拿手摸风扇知道吗？”

林小艾不放心的叮嘱一遍，回头一看岁岁已经睡着了，拿起床边的小毯子盖在她的肚子上。

昨天流了一身的汗，医院也没换洗的衣服，只好在医院擦了擦，现在浑身汗涔涔。

担心岁岁在外面一个人呆着，林小艾洗澡速度很快，穿好衣服出来看见岁岁还在睡着，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