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费
第二十七章
“……”
“……”
魈：我是不是吓到她了？也是，凡人见到夜叉都会惊恐逃避的。此番实属无奈之举，让她与我这业障缠身之躯共处一室，我还是不要再惊扰她为好。
索菲亚：说几句啊？这一声不吭的不会是在盘算着我的账单吧QAQ
索菲亚深吸几口气，想着会给喝药的人准备杏仁豆腐的应该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呃，仙人。
她刚积攒起仙人不会随便杀掉柔弱凡人的一点底气，想要问问这让她一头雾水的现状。
“我——”
“你——”
面面相觑了一会，少年仙人率先转移开了视线，目光平淡地移向远方。
“你的状态很危险，业障已经快要和你的身体融合了。魔神的残念在试图侵蚀你的精神。”仙人的声音平淡，给人一副安稳可靠的感觉，“不过我暂时帮助你压制下来了，目前尚无性命之忧。”
“……”索菲亚茫然，“哦，谢……谢谢？”
什么魔神残念？业障是哪两个字？这是连着的一个词对吧？
索菲亚：请照顾一下璃月语学得一般的外国人吧。
少年仙人倚靠在窗边，一副随时会踏着月光飞走的模样——叶列娜讲的璃月神话里好像是这么说的——淡淡地说：“我压制你体内业障的方法，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而且仙人终究与凡人不同，你所能承受的上限与我不同，我也不能保证这方法究竟能护佑你多长时间。”
索菲亚：“……”
索菲亚：啊？什么标本？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课堂上低头捡只笔，再抬头老师授课的内容已经变成了天书。
仙人老师不觉得自己说了多少个陌生名词，接着说道：“不卜庐那位医师确实有一定本事，而且他比我更了解凡人的身体，给你开的诊疗方案确实会对你的现状有缓解的效果。”
“不要讳疾忌医。”少年仙人终于转头看了索菲亚一眼，旋即又移开视线。
索菲亚：“……”
这又是谁在到处告她黑状？
她摸摸头，疼痛确实缓解了不少，生锈的大脑开始慢慢恢复运转。
不卜庐，白大夫，七七，杏仁豆腐，铠甲勇士，披风姐姐……嗯？
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片奇异诡谲的记忆，难道不是梦吗？
索菲亚：“……”
啊。
好像陷入了什么糟糕的境地。
来之前的“偷偷潜入，不惊动一片落叶离开”的计划失败了呢。
……璃月有善待战俘的传统吗？
不不不别自己吓自己，放魔神的罪魁祸首还好好地在那里逛街呢，她一个小卒子应该不会有事……
……啊，这么一想更糟糕了，璃月人不好拿执行官怎么样，拿捏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索菲亚咬牙，想到之前那位已经碰过面的璃月长官，更是神经隐隐作痛。
如果还能回去，一定要和冬妮娅告状，让达达利亚吃三个月的青菜叶子！！！
“头痛？”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恍惚抬头，少年仙人生疏地伸出手试探着温度，“唔，是有点热。”他的眉头一下子皱紧，立刻起身，“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医生。”
索菲亚大惊失色，甚至顾不上之前的警惕和谨慎，几乎整个人扑过去拉住少年仙人的衣角：“没有事，真的没有事！人类有一定温度是正常的啊大仙！”
让医生知道她半夜溜出来还疑似病情加重，这放在壁炉之家都是会被踹进冰湖里的！
魈：“……”
是，是吗？
不涉世事的仙人被唬住了，也许还有被那句“大仙”镇住的。
……璃月的老一辈人都没有这么称呼他的了。
沉默半晌，魈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我乃三眼五显仙人，魈。”
“好的，魈大仙。”
魈：“……”
“随你。”他瞥过眼去，“但是，凡人医生的疗程对你是有必要的，不要讳疾忌医。”
那双金色的瞳孔认真地注视着她，仿佛在不解为什么会有人怕医生。
索菲亚：“……”
她想起壁炉之家那群开刀前给病人和自己灌火水的医生……
不不不，她摇摇头挥散那些记忆，脑海里重新浮现出白术大夫的身影，和他身上缠绕着的那条口吐人言的白蛇。
想想他那张和善的面容……嘶，总感觉医药费会很贵啊，就像北国银行的债券一样……
其实索菲亚也不是如何害怕医生，只是躺过的病床太多，一提起就忍不住想起一些冰冷的灯光，泛着寒光的手术刀，记录人员面无表情在一旁低声交谈，看着她的目光与其说是看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如说是在看一个个器官的组合……
手上的空碗被轻轻拽走，索菲亚被从回忆中惊醒，突然发现——这位仙人怎么一直离她这么远啊？
不是嫌弃的那种离得远，而是……以前维卡拉喜欢猫，但是总怕自己握惯了大剑手上没个轻重，所以在每次他们撸猫的时候都会躲得远远的，即使偶尔摸一下也是触之即走，远远观望着那只来蹭吃蹭喝的猫有没有被自己吓到。
索菲亚：……虽然这样说有点不敬仙师，但是真的好像啊。
降魔大圣与凡人的交集实在有限，不是很明白现在的小年轻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动不动就在那里发呆，说出口的话又怕吓到柔弱的凡人，斟酌了半晌，决定把这个烦恼交给他们凡人自己。
“我能做的已经都做到了。”魈如此总结着，“接下来的疗程，还是要遵从医嘱。”
“接下来，会有别的医师来接手。”他起身，向着门外而去，临走时顿了一下。
“不要怕，你会被治好的。”魈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如此年轻的生命啊。
他转身只留下一道墨绿色的辉光，仿佛遁入月光而去。
索菲亚呆呆的看着洒满月光的中堂，风吹过梧桐树影，掠过荻花洲的滩涂，卷起一片落叶到她的手心。
像一只悄悄停靠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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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谈谈医药费吧，索菲亚小姐。”夜兰笑咪咪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