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多舛的应骥
人意,遇事总喜欢多为对方考虑,这样温柔善良的孩子,她一直为成为他的妈妈而骄傲,如今又怎么会为了这个而忍心为难他呢。 “没事,应骥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你就当来朋友家做客,随意一点就行。” 离姝转过身,下了楼。 她身上还穿着从厨房里穿来的黄色围兜,可想而知在见到应骥的时候,是多么的急切而期待。 应骥沉默的看向离姝瘦小的背影,内心很自责。 他想问问别人,如果是他,现在该怎么办,可想了一圈,才发现除了木碗宁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于是应骥给木碗宁打电话。 那边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应骥揣着烦恼跟木碗宁诉苦。 午休结束的木碗宁,正准备更新《一天要喝三碗茶》,握着触屏笔在速绘板上刷刷画过,耳边应骥还在苦恼。 “碗姐,我该怎么办啊,老板邀请我来他家了,可面对叔叔阿姨,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把我邀请到他小儿子以前的卧室,我甚至不敢坐下来。” 木碗宁道,“那不是叔叔阿姨,是你的生父生母。” 应骥争辩,“可是,这世上这么多人被拐卖,我就一定会是他们的孩子吗,万一弄错了呢。” “那你就拉着他们去做亲子鉴定。”他们肯定乐意之至。 “可是,那我的父母在怎么办,他们知道后会怎么想。” 听到这儿,木碗宁画的手停了下来。 她质疑着应骥,问道,“应骥,你摸着自己的心讲,你真的觉得你的养父母是爱你的吗。” 应骥回应,“是爱我的。” “那你说说,为什么,你小时候上不起学要贷款,读不起书要勤工俭学,真的是因为你们家穷吗。” 应骥理所当然的说,“是啊,我们家是真的穷。” 木碗宁又道,“ 那为什么你姐姐读书不用,而年龄小的你却要这样,你还年年学习评优,甚至每年都那奖学金。” 应骥的语言里头露着几分真挚,和理解,“因为我是男子汉啊,我姐姐她是女孩子,当然不能这样子了。” 木碗宁笑了,但没有笑出声,而是淡淡的问道,“应骥,你弟弟应勇,你养父母是怎么考虑的嗯。” “什么怎么考虑?” “读书的费用,未来成年后结婚生子的准备。” 应骥道,“读书的费用以后我会帮应勇的,他是我弟弟,我不能让他像当时的我一样,去贷款读书。” “那以后结婚买房呢。” “他还小,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 “那为什么同样是一家人,你弟弟读书的钱要你来处,作为亲姐姐的应荷却不用呢?” 应骥体贴道,“姐姐是女孩子,以后要嫁人的,若是被未来的姐夫知道,会不高兴的。” 木碗宁觉得应骥的脑子又问题,被pua久了,那对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个像什么,哦,对,顺服,受他们多年的影响,已经被彻底顺服了。她甚至觉得,应骥已经没救了,张琦他们捡回去,也是个拖累。 “应骥,如果你身上有一百万,你会怎么分配。” 应骥几乎没有沉默,“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如果有,我想在市里买个房子,让我们家的人从山上搬下来住,山上太危险了,不安全。” “那你自己的?” “什么我自己,我跟他们一起啊。” “你养父母是不是还说过,以后让你给他们养老?” “对啊,他们就我那么一个,哦,不是,我弟弟还太小,也要我照顾,等父母老了,我来给他们养老。” 望着电脑上的图片,木碗宁第一次觉得,现实生活的真实性,远远比我们以为的要残酷的多。 她已经彻底不想去听应骥家里的那些事了,也同时为自己当初测试两家父母对应骥的态度的行为,产生了质疑,她发觉自己做了意见很多余且没有意义的事。可笑的是,在当时,她还曾为自己的聪慧点赞。 她居然天真的以为,应骥在知道后,对待养父目的事,会有那么一点儿想法。 这一刻,木碗宁想了很多。 她心情很复杂,甚至是有些压抑的。 她问应骥,“你真的喜欢傅钰吗?” 想起傅钰温婉漂亮的脸,应骥点了点,“我真的很喜欢她。” “那你这样的家庭条件,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应骥沮丧道,“如果说以前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有机会,相信真爱能打动一切,但那天你去我家,甚至从离阿姨随手撸过来的镯子……我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不可能配得上傅钰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体会到原生家庭的贫穷,也是第一次深刻的体会,现实和理想的差距,不是他这种平凡人能触手可及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你养父母没有将你拐卖走,你能像你哥哥那样,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家里有足够的经济,全心全意培养你,那你现在的学识,眼界,甚至身家,都会和现在不同。你甚至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以公司二把手的位置,坐上傅钰的领导,给她一个很好的印象,光明正大,自信坦荡的追求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懦弱无力。” 木碗宁的话,应骥何尝不动心,何尝又不想,可现实没有那么多假设,而他也没有被张成海夫妇亲手养大。 “碗姐,已经太迟了。”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木碗宁无力的叹了口气,或许她不该跟他说这些,没有亲身经历过,又怎么能体会的了别人的无奈呢。 “应骥,你既然过去了,就好好呆着,想清楚了,就去做,你只要记住,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就好。” 应骥点了点头,明明知道对方不在面前,也看不见,却还是这么做了,就好像这样,他能获得某种勇气一样。 两人挂了电话,室内重新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