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并不代表温暖。 这里有冰冷的尸体和消失不见的人,还是身负重任却不能救己的人。 我有悲悯他人的慈心,然而我却没有拯救一人的能力。 薛暖无能为力地想着。 身后传来了云香的声音。 “小姐,你还未用膳呢?” 薛暖抬步远去,歪着头朝追出来的云香道:“等我念完经回来吃吧。” 等薛暖来到公主营帐时,锦兰刚喂好药。见她进来,一旁刺绣的锦心放下手中的活计,同锦兰一同对她福身见礼,“薛小姐。” 薛暖拉起两人,看着床榻上的人,“公主今日可好些了?” “药是喂下了,可依旧没有醒来的症状,两位太医也来候脉了,只说公主身体无碍。” 身体无碍,这哪是身体无碍的症状? 可如今公主除了不醒来,面色也不似先前那般苍白,反而不施粉黛却艳如桃李。 视线瞥向空无一物的枕边,猜想是不是因为没了佛珠的庇佑,所以公主才久久不醒。 薛暖不再多说,看了一眼离床几步的地方,锦心便体贴地将蒲团放在她所视之处,锦兰也急忙端来一个小桌几,将《般若心经》摊开。 薛暖朝着两人展颜一笑,盘腿坐下,字正腔圆地默念起来了。 等她念完,锦心递上一盏清茶,等她喝下后,接过茶盏顺手给了锦兰,又搀扶着她起身,恭敬道:“薛小姐不必这般辛苦。” “是呀,小姐,你若是累坏了,公主醒来肯定会责备我等。” 锦兰放好茶盏也说了一句。 这突如其来的两句话让薛暖云里雾里,自己就念了念经,怎么就受累了。 “我——” “阿暖!”薛暖刚要问她们为什么这般说时,慕容玹从营帐外掀帘而进,自然地走到薛暖身侧。 “慕容公子。”锦兰和锦心微微欠身,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床上的人。 “嗯。”慕容玹神色淡然应了一句便拉着薛暖出了营帐。 锦兰眉心紧锁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姐姐,你说将军来世是背叛了公主吗?” “兰儿,慎言。”锦心一改温婉,眼神凌厉地看着锦兰。 锦兰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诚惶诚恐,闭嘴不言,端着木盆出了营帐,去打清水。 锦心替公主掖了被角,她何尝没有这般想过,可她深知公主脾性,即使正如锦兰担心的那般,公主也不忍心责怪将军吧! 毕竟这一世的将军从始至终深爱的人唯有公主一人。 跟着慕容玹出了营帐,慕容玹紧了紧她的衣袍,两人无聊地走着。 在将军去世后,天阴沉了几日,如今每日都能看见晴朗的天。 此刻天边橘红一片,像是火烧了过来。 四周没有好景,远处的山覆盖着白雪,近处全是营帐,唯有半空中飘起的炊烟。 其实无论是天还是地,北地自有一番风景。晴朗的天蓝得出奇,落日时也会变化万千,光秃秃的地一望无垠,开阔悦目,有大胸怀。 薛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周围的一切变化她早就没兴趣,只是抬眸随意一眼,看着山尖的太阳,忍不住停住脚步诧异道:“咦?怎么太阳要落山了?” 薛暖一手指着太阳,一手拉起慕容玹的衣角,示意他看这奇异的景象。 慕容玹顺着衣角拉起薛暖的手,握紧感受中手心传来的触感。 “你可还记得司命星君说的那句,‘从此刻起,沧海桑田,不过百个须臾。’吗?” 薛暖思索片刻点点头。 慕容玹接着说,“幻境中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就是转眼间的事情,也许他们的一生就在花开花败之间。” 轻描淡写间,慕容玹内心生出了一丝不舍的情愫,他将薛暖揽入怀中,脚尖轻点乘风跃于军营之上,俯视着每一处,他理智告诉他这里是幻境,然而他却在朝夕间对这些人生出了留恋。 “也就是我们终将分别对吗?” 薛暖问完,目光看向一处,神情变得呆滞,眼眸中有两个小人正在亲切的交谈,随即又分开,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慕容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云香端着饭菜走进了她的营帐,锦兰也回到了公主营帐。 “对,人生就是这样,相遇那一刻起就在倒数离别。” 慕容玹轻声细语,无比温柔地揉着薛暖的头。 “哇——”薛暖红着眼,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一声爆哭直接响起,吓住了慕容玹,听着越来越响的哭声,直接将她往营地外带去,两人缓缓落在一颗粗壮的树杈上,将薛暖安置好,才慌张抬手轻拭薛暖脸颊的泪水。 “阿暖。” 薛暖生气拂开慕容玹的手,自己豪横擦了脸颊,瞪着红彤彤的双眼气恼地看着慕容玹。慕容玹想伸手,又怕自己再次惹恼薛暖。 可他一时又想不起自己哪里惹得薛暖这般“怒目”相对。 被瞪了许久,害怕薛暖眼睛不舒服,慕容玹看着像山林间被抢走了食物的暴怒小熊模样的薛暖,不动声色翘了一下嘴角,可又飞快止住,继续温柔地唤着“阿暖”。 “阿暖,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伤心了?” 听着慕容玹的问话,薛暖无由一阵好笑。 瞧瞧,听听他问了啥。 还问她自己说了啥惹她伤心。 可看着那认真的模样和只有她的眼眸,她的泪水一下子就止住了,瘪着嘴微微侧身,从怀中掏出绣帕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慕容玹守在一旁,并不催促。 薛暖将绣帕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又将绣帕一角拧得发皱才缓缓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在挑明事实的时候,还给我讲大道理。” “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可我难受,想要得到你的安慰,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