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师兄,她威胁我——”男子狼狈地拢住散发,哭丧着脸,明显是希望苏星桥替他主持“公道”。 苏星桥眼皮一翻:“丢人现眼,上去。” 见他还披散着头发站在桌前发楞,苏星桥一把夺过九云手中的茶碗,砸过去,用水泼他脸:“滚,苏星恒,你给我上去,需不需要我说第二遍?”然后不顾他的反应,瞥一眼周围人,冷冷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哎——我的茶。”九云深吸气。 众人静了一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七嘴八舌,众口嚣嚣。“师兄,我们一路追赶到了一个破道观。” “对对对,已经到道观了,然后那蛊尸的痕迹就突然消失了。” 蛊尸?九云凝神细听。 苏星桥见他们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皱眉,不耐烦地指向其中一人,说:“你来讲。其他人都给我闭嘴。” 原来苏府众人追踪蛊尸痕迹跟到了一座破败道观,结果线索突然在那就中断了。几名弟子大失所望,本打算原路返还,却突然冒出一个地缚灵拦路。 “地缚灵?” “对,它看见了我们。”那名弟子神情有些不自然,“说要把我们抓去喂虫子,还好山待师姐及时赶到,它看见师姐,就一溜烟跑路,也不知道躲哪里了。”。 他们的确没料到,区区一个地缚灵面对众人合围竟然显得游刃有余。 当时苏山待遭到苏星恒等人排挤,遥遥地落在队伍后面,见众人反应不对,便赶去支援,如若不是她,几个弟子恐怕凶多吉少。 苏星桥脸一沉,冷笑两声,“呵呵,废物!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地缚灵能从你们的手中逃脱?还跟你们打得有来有回?” “师兄莫要不信!不是我们软弱无能,而是那地缚灵实在难对付,它生前必然是蛊师。”弟子连忙辩解,“我们本以为它只是个普通怨鬼,散其魂魄,怨气便自行消解,谁知道它竟然召了鬼虫,我们才险些着了它的道。” “鬼虫术......”苏星桥脸色稍霁,但很快,眉头又皱得更紧。 “你是说,你们在道观跟丢了蛊尸,但那观里又冒出来一个会使蛊术的地缚灵?未免太巧合了。”九云说。 她抬头和倚靠在墙边的苏星桥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此事显然不简单。 “是这样的。” “你们先上去,等雨停后带我去那个地方。”苏星桥沉吟片刻,拍板做了决定。弟子散尽后,他也准备回屋,一转身却看到九云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苏公子,苏师兄,苏大侠,抓邪祟我擅长。”九云慷概激昂,“再说前日夜晚的事,我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们要是去抓蛊尸,带上我呗?” 苏星桥一怔,随即眼神睥睨,冷哼一声,回答:“生死自负。” 九云回屋沐浴后又换上一套灰袍,扯下旧衣的布料,把头发随意地裹缠了一圈,绑成马尾。 此时刚好雨停,而苏山待也正在门外询问,问她是否要一起出行。 九云回答一声好,便急匆匆地拉开门,跟门外站着的苏山待恰好视线汇聚在一起,她微微颔首,苏山待也点头。 俩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一前一后迅速下楼。 此时竹楼外已经集聚了几个人,苏星桥骑着马,神色有些不耐,看到两人下楼后便扯住缰绳,双腿一夹,马飞奔,马蹄像雨点一样洒在青石路间。 九云也没说什么,走至马棚,牵出马,跨越上去,也随着众人一道离去。 一路驰骋,绕着蜿蜒的山路走了半个时辰,九云终于看见了那座蜷缩在山林之间的道观。道观四周蛛网尘封,路径荒芜。 荒草有半人高,前路幽暗难辨,众人只得下马步行。 “师兄,就是这里。”一名弟子站在草丛间,指着紧闭的大门,“我们当时追到了门口,便失去了跟蛊尸之间的联系。也就在旁边那个水缸里,冒出个地缚灵。” 九云探头望一眼门前的陶缸,越过众人,往前走去。 土陶烧制成的水缸,陶土因为岁月侵蚀已经有些松散破损,她揭开腐烂的木头盖子,朝里一看,满是尘土。 九云再蹲下,用手掌一寸寸触摸水缸外壁,心想:“没有反应,那就不是这儿了。那它在何处?地缚灵不能离开死前的地方,它一定还在。” 九云起身,拍拍手,准备径直朝内走去。 “你干什么!”苏星恒冲上前来,一把挤开九云,像母鸡互小鸡一样挡在门前,“不能动,我来!” 他瞟一眼苏星桥,殷勤地说:“师兄,它一定在里面。我去抓住它!” “呵,废物。” 被苏星桥这么一嫌弃,他脖子一缩满面通红,立即大声辩驳:“师兄,这次我一定将功赎过。” 说罢,苏星恒弓腰,探头探脑地想要推门,似乎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又把脸贴到门缝朝里窥看。 “哎,你没看过话本吗?”九云在他身后突然发声,扯住他的衣襟就往外拽。 被这突然的声音和动作吓得身躯一震,苏星恒往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叫嚷着:“你干嘛!你干嘛!什么话本!” “话本里都说,闹鬼的地方遇见门缝,不要把眼睛凑那么近,因为——” “因为什么?”他颤声问。 “因为可能里面也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贴着门缝在看你啊。哈哈哈,瞧你那样儿,怂货。”九云一把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路过的苏山待垂下眼,轻蔑的眼神在坐着的苏星恒身上停留了一瞬,握住剑,也跟着九云悠悠然进了道观里面。 留下苏星恒一人在原地哇哇大叫。 道观不大,进来是个小院,正中便是老君殿,瓦片早已掉光,梁椽毁坏分崩离析。 半个屋脊倒塌下来把太上老君的铜像都掩埋在地底,只留下一颗头颅,眼睛上还有破损的痕迹,但仍旧悲天悯人地望着这片土地。 由于年深月久,铜像的脸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