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岂惧小儿乱胡行
吴亘的一些瓜葛,张远倒也是听说过一些,只是没想到,二人竟是斗的如此激烈。前次大夏国突袭荒冢岭,吴亘曾与自己说过他的怀疑,只是查无实据。 这次册子一事,按说以吴亘那只识两个大字的功底,写不出如此精致的情报,但若是假借他人之手呢? 若这些都是真的,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隔空出手,手段狠辣,让自己这个从军多年的老卒也是有些胆战。果然,世道变了,年轻人的做法与老辈大不相同,迟早有一天,他们将走上舞台的中央。 心思重重之下,张远带着两个人,潜入了林若实的屋子。 林若实已经离开,但屋中仍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张远小心翻动着屋中的东西,可是搜索一番,连床下都找过了,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张远自嘲的摇摇头,若真是林若实做的,岂能不把罪证带走。将屋中一切恢复,正要带人出门,忽然墙上挂着的一把剑吸引了张远的注意。 此剑剑鞘宽大,剑刃露出半截。站在长剑前,张远总觉着有些不对劲。 是了,这屋中一切皆是规整有序,偏偏这把剑却是没有插好,着实有些别扭。 伸手取下长剑,往外一拔,并无什么蹊跷。只得把剑重新入鞘,剑身却始终无法到底。张远再度拔出长剑,用力将剑鞘一抖,哗啦,一本小小的册子落于地上。 金松的屋子中,张远躬身而立,久久不敢抬头。 金松坐在桌前,仔细翻看着从林若实屋中所得的册子,与朱掌柜送来的一一比对。看了许久,金松长出了一口气,“可有林若实平日所拟文书。” 张远自然知道其中意思,这是要核对笔迹,“有,属下也是不放心,特意提了一份林参军往日所写文书。”说着从袖中取出两张纸,呈了上去。 金松抬手接过,仔细扫视几眼,将两张纸轻飘飘扔在桌上,“字迹相符。” “此事当如何处置?”张远目露微光,开口询问道。 “上报校尉府,让宇文校尉处置罢。这两件东西一并上呈,至于林若实是不是大夏国奸细,或只是手下人叛变,或是被人陷害,自有校尉定夺。 但是有一条,让那姓林的滚的远远的,不准再入厢军大营。这些日子,因为他营中人心激荡,诸位屯长都颇有微词,不管校尉府如何处置,在我金松这里,没有他的位置。去办吧。” 金松一言定夺,张远自然遵办,第二日就入了定远城,直接面见校尉,递上了相关物证,同时禀报了金松的意见。 宇文校尉并未多言,只是让张远赶回大营,此事自有他来处置。 荒冢岭上,吴亘正手拿两张纸,对着日光细细打量,看了半天,方才感慨道:“从月兄弟,你这字真是绝妙,无论临摹谁的文字,皆是别无二致,厉害厉害。” 水从月没好气的说道:“我自小临摹各大家名作,这等小事自不在话下。以后这些害人的鬼域伎俩,莫要再寻我。”说着拂袖而去。 吴亘一脸笑意,冲着其背影喊道,“谢谢啊。” 莫信传来消息,事情业已办妥,那林若实再未回厢军,被赶回了校尉府。致于宇文校尉如何处置,那就鞭长莫及了。不管如何,终是出了一口恶气。 吴亘走到窗前,院中槐树绿叶葱茏,生机勃勃。 手中把玩着一块水从月交给自己的木牌,这块木牌正是死在木椟城外、姓何那人的军中腰牌。 “男儿有志当自豪,忠肝义胆天日照。 平生不怕杀人刀,我岂惧你无须小儿乱胡行?”屋中响起吴亘哼曲子的声音。 水从月坐于槐树下,嘴角微微一笑,捧起一本书细细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