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入彀
吴亘噔噔噔后退几步,额头汗珠渗出,断刀已然抄在手中。 一阵闷沉的低吼传来,声音从隔间传出,在洞中来回碰撞,连绵不绝,经久不息。 随着这声吼叫响起,从其他房间中也传出千奇百怪的叫声。一时间,洞中群魔乱舞,一双双眼睛从房间中的窗户亮起。 这里竟然关着如此多的野兽,真不知道少府在谋划什么。若是让这些怪物逃出,难免又是一场灾祸。眼见已无法隐匿,吴亘掉头就往洞外冲去。 前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吴亘缓缓停下脚步,一道厚重的铁门已然挡住了洞口。巨大的气流涌过,壁上的火把瑟瑟发抖,洞中也显的忽明忽暗起来。 昏黄的火光下,吴亘的脸上有些阴暗,又有些灰白。此时如何不知,中埋伏了。可笑自已还绕了一个大圈,趁着夜间潜入,费劲心思,却始终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嘎吱吱,洞中一处房屋的铁门被打开,沉重的脚步传出。远处,从洞壁中走出一个黑影,一瘸一拐向着吴亘走来。 握着断刀的手松了又紧,吴亘死死盯着洞中深处。渐渐的,黑影显现出身形。这是一头禽兽,吴亘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怪物长着虎的身子,巨大的爪子上,弯钩伸出,幽光慑人。虎的两侧,长着一对翅膀,敛于虎背。两个翅膀有些奇怪,一大一小,显的颇不对称。 怪物长的很怪,就好像稚童在学堂上无所事事,随手在书本上涂鸦,凭着自已的想像,画出的不伦不类怪物。 当下,吴亘显然没有心情去嘲笑怪物的丑陋。那呼哧喘着的粗气,结实的步伐,绿色的眼睛,无不说明,这只怪物是可以吃人的。 一声低沉的吼叫传来,怪物迈动步子,慢慢加速,向着吴亘奔来。四条腿的肌肉鼓起,每跑一步,洞中便响起沉重的响声。很快,怪物张开翅膀,不停扇动,笨重的身体骤然加速。 吴亘稍稍歪头,看着直奔过来的怪物。这倒不是他小觑对方,怪物奔跑的姿势颇为怪异,身体略向一侧倾斜,应是两个翅膀大小不一,发力不匀,才导致如此形状。 一直到了只有十丈的距离,吴亘才猛然发动,拖刀急速向着怪物奔去。二者间的距离迅速缩短,连怪物齿间残留的骨渣也清晰可见。 临到近前,吴亘身体一拧,翻滚着从怪物身上掠过,断刀就势向下挥出,从怪物相对较小的翅膀上划过。一串火光闪起,没想到怪物的翅羽竟如精铁般坚硬。原本想一刀斩落翅膀,可刀锋只走了一半便难以再进,倒使的吴亘在空中一滞,手腕因骤停而险些脱刀。 怪物一个急刹,扭头咬向正奋力拔刀的吴亘。闷哼一声,踩着怪物的背部,用力将卡住的刀刃从翅膀中抽出,顺势向另一侧地上一滚,避开了巨大的獠牙。 吃痛之下,怪物连声怒吼,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吴亘追击而来。不敢与之正面相抗,吴亘急急向着一侧的洞壁跑去。 怪物扇动着翅膀,勉力飞起,身体堪堪浮空。相较于地面,因双翅大小不一的缘由,怪物在空中反而笨拙了许多。 吴亘沿着洞壁向上跑了七八丈,回头一瞥怪物,身体激射,断刀呼啸着依旧斩向怪物那只小翅。一阵脆响,又有几只羽毛落下。 就这样,吴亘如猴子般在洞壁上跑来跑去,怪物虽怒吼连连,却是丝毫奈何不了其人。终于,怪物的小翅被完全斩落。仅剩的一只翅膀扇动,却再也无法飞起,只能徒劳在原地打转。 看到对方窘状,吴亘更是有恃无恐,来回在两侧洞壁上奔跑,不时借机斩向在地上追赶的怪物。地上的血越来越多,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洞中,怪物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终于,吴亘瞅准时机,一刀插入怪物的后脑 ,用力一拧,从伤口处流出红白相间的汁液。怪物不甘心的向前跑了几步,终是轰然倒地,当场气绝。 长出一口气,吴亘来不及休息,赶紧向洞中深处跑去。既然洞口已经无法走出,那只能入洞一探,看看有没有可逃出去的路径。 经过那一排排发出各种各样吼声的房间,吴亘加快了脚步。这里都关着如方才一般的凶猛怪物,一只已经让自已手忙脚乱,若是全放出来,估计连个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身后接二连三响起铁门打开的声音,恐怖的吼声传来。吴亘回头一看,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好多的鸟啊。 只见从两侧房间中跑出七八十只各种各样的怪鸟。有的双头一足,有的人头鸟身,有的蛇身长有多翼,就好像不同物种硬生生拼在了一起。 目睹此景,吴亘已经是吓的魂不附体,拼命向前逃跑。可这里的怪物如此之多,又都挤在狭小的洞中,如何能逃的过。 当然,狭小二字只是针对怪物而言。七八丈宽、高不知多少的山洞,就是骑兵列队在里面冲锋都不成问题。 与此同时,在洞顶一处高台,有几人正居高凌下打量着洞中的动静。 其中一人正是吴亘忌惮不已的赵陵,另一人却是归元宗荣奚。 荣奚看着出的废物,神智残缺却又嗜血暴戾。原本想着都处理掉,如今正好废物利用,好好戏耍一下这姓吴的,我就不相信了,他一人能把这么怪物都杀死。 你别说,既然其人能击败白检心,还是有些手段的。翁主,此人与王爷的纠葛我倒是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为何你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赵陵轻轻拂了一下鬓角发丝,不咸不淡道:「荣公子,有些事就莫要打听那么清楚了,总之,我今日定要杀了此獠。」 「哈哈,难不成是此人没有成为翁主裙下之宾,由爱生恨?」荣奚神色促狭,贪婪的打量了一眼赵陵,「说实话,若不是白检心那个伪君子要取此人性命,我是真不想杀死他。 赵陵冷冷的瞟了一眼荣奚,「荣公子,口有遮拦亦是德行。这吴亘与你非亲非故,为何非要留他性命。」 荣奚拱拱手以示谢罪,看着台下轻笑道:「翁主也是知道的,家父素来与朱不展不和。此次其人回京,那些鼓吹贵贱一体,生而平等肩齐的人,恐怕又要喧嚣一时,一直想找些缘由将其贬斥到偏远之地。 不过呢,朱不展这人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