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莲花现
水从月踩了踩脚下的黄沙,颇有些不真实感。正面是连绵的群山,脚下则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再往左看,那里水面荡漾,赫然是个大泽,泽畔绿树成荫。 在此处空间,不同的地貌糅合在一起,竟然毫不违和。这里,就是他与明峥对战之地。 转头一看,水从月眉头一皱,「吴亘呢。」 明峥与姬夜对视一眼,亦是有些疑惑,「可能方才传送时没有及时碰上石球吧,不过只要呆在正厅,不随意走入其他空间就无妨。」 「不能再进来了吗。」水从月莫名觉着有些不安,吴亘岂是那种能安静呆于一地的人,没事也能捅出事来。 「不行,须得三日后方可重新出入。就是我们,也得三日后方可出去。」明峥解释道。 水从月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不过旋即释然,吴亘虽然天生是个惹祸的主,但生性狡黠,屡屡能转危为安,倒也不必过于担心。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开战吧。」水从月撇了其他心思,斗志重新昂扬起来。 「好,从月兄弟前些日子连战四场,大放异彩,实是令小弟佩服。不过,我厉族既然能傲立于大遗洲,自有立身之道,此地并无他人,今日你我可放手一搏。」 明峥点指着眼前的沙漠,朗声道,「我看从月兄弟亦是处于突破边缘,说不得能在此觅的机缘,也算是我送上的一份薄礼。」. 「请。」 二人各自走到一处沙丘上,一人持戟,一人握枪,俱是气宇轩昂,身躯凛凛。热风吹过,长发猎猎,卷起了漫天黄沙,天地多了丝肃杀之意。 嘭的一声,二人不约而同前出,直直奔向对方,身后留下滚滚沙尘。 水从月连跑边估量着此地对战力的影响,果然如明峥所说,原有的战力能发挥出十分之一已是了不得。按着以往,如此近的距离早已一跃而至,现在却只能一步步跑过去。 二人刀枪相交,乱发狂舞,辗转腾挪,时而疾若闪电,时而厚重如山,在沙丘间追逐厮杀。到了此地,原有的什么刀气罡气俱是无法使出,倒好像世间的普通武师,全凭自身技艺和经验搏杀。 明峥暗自心惊,在此地对战,身上犹如背了十个自已,别说对战,就是走路都颇为困难。按说自已对此地更为熟悉,占了先机,没想到水从月竟然刚猛如斯,除了出招威力小了些,看不出秘境对其有多大影响。 此人的底子到底打的有多牢,走到他这种境地,每向前一小步都是极为艰难,怪不得如此难以突破。 若想击败对手,只能速战速决,等他适应了此地环境,恐怕更加难制,难不成真要使用秘法不成。 一念及此,明峥暗自运气,真气贯于双臂,长枪急速旋转,枪头下的红缨如伞。 铮然轻鸣,长枪如龙般刺出,直指水从月胸前。枪尖乱颤,加上红缨扰动,让其难以准确判断自已直正要刺的方位。 水从月长戟一挥,格挡对方这猝然一击。一种古怪的力道传来,戟杆微颤,自已的力道却是被其卸去。无奈之下,只得伏身闪避。长枪掠过头顶,旋转的红缨扫过,发髻被打乱,散落于脸前。 要的就是这种时候,眼见水从月视线受阻,明峥右脚一蹬,身体如鹞子般在空中转了个半圆,长枪无声无息向着水从月的背后刺去。 这一式用的时机十分巧妙,借着水从月反击之力,转换身形,攻其露出空当的后背。 水从月此时长发覆面,无法看清长枪来势,回戟已是不及。情急之下,左手掌反向一捋,正好抓住了已到身前的枪头,顺势一拽,将对方长枪夹在自已腋下。与此同时,右手持戟上挑,顺着枪的来向刺出。 明峥见对方大戟直奔 自已而来,本想撤枪闪避,却不想枪身被水从月死死钳住,一时难以抽出,无奈之下只得与水从月一样,抓住了对方的大戟。 这么一来,两人各自抓着对方兵器,俱是暗下用力,想着震脱对手。可来回拉扯了几下,始终无法甩开,只能僵持于一起。 既然手已经无法使用,二人只能面对面横向移动,在沙丘间来回跳跃,不时用脚踢踹对方。 在如此近的距离,如何能够避开对方攻击。砰砰,二人胸前各自挨了对方一脚,身体猛的后仰,枪戟纷纷脱手飞出。 从地上爬起,二人均不管落在远处的兵器,各自摆了个拳架,面对面缓缓移步。 远处的姬夜看的颇为无奈,这两位实力相当,真要这么一招一式,你来我往打下去,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现在他倒不是为这两人担心,而是那个未能到此的吴亘,冥冥间总觉着这人会搞事。 正胡思乱想间,只见远处的二人又战于一起,你来我往,拳拳到肉,竟然一路从这片沙漠打到了山脚下,又借着山势打上了山。所到之处,树倒草伏,乱石横飞。 等姬夜气喘吁吁赶到山里,二人已经一路战到水泽边。这两个疯子,无奈的摇摇头,姬夜只能再次赶往大泽。 在秘境这种特殊的环境下,别看二人气势不扬,好似刚入门的武夫,可二人这么一路打斗下来,其实已是尽出全力。 此种境地,对力道和动作的掌控亦不像平时那么游刃有余,一个不慎就可能身受重伤。 终于,二人也是到了极限,在大泽边各自分开,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喘气。要是吴亘此时看见,一定会惊掉下巴,因为他还从未见过水从月如此狼狈模样。 稍稍匀了口气,水从月直起身子,左掌缓缓伸出,摆了个规规矩矩的拳架,「明峥,接下来我要使出全力了。」 明峥按捺不住兴奋,身体微伏,「正该如此,静候君来。」 水从月闷哼一声,双眼半眯,鬓角突突直跳,气血如惊涛般在体内运转。一层淡淡的红色血气覆了全身,血气越来越浓,水从月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在此地以他的身子使出这样的招式也是十分费力。 「开。」一个若有若木的花苞在身后出现,与上次争勇场中情形相比,实是小的可怜,不到拇指大小。随着血气运转,花苞如风中残烛,亦是忽明忽暗,好像随时都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