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杨柳青青 肩上有风
吴亘匆匆行走于山路上,脸上阴晴不定,原本的好心情已一扫而空。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自已此次回来,可是抱了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想法,真不想闹腾。得个贵人身份,再买几处宅院,做一个纨绔不好吗。 倦鸟归林、落叶归根,但凡是人,都有对安定的渴望,都会追寻着自已的归宿。 可这个该死的赵陵,偏偏不给自已这个机会。如今可倒好,把柄落在了人家手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拿出来作妖。虽然自已也可一口否认,但这不是给原本顺利的事凭空添上一层麻烦吗。 等回到了谷中,吴亘从炕洞里掏出装有太初石的布囊,犹豫片刻后塞入怀中。拎起桌上的包裹,转头向外走去。到了停放飞梭的地方,吴亘出了一口气,却是直接起飞,往归元宗的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吴亘小心翼翼,见着什么都觉着可能对自已不利,身揣这么个大杀器,真是担心吊胆。可若是放在自已这里,以谷中的情形,万一有人趁机取走,那岂不给人间招来一场浩劫。 前方出现了一座有八个小峰拱卫的高山,独苏山,又见面了。 吴亘感慨之余,眼睛却是往地面踅摸,待看到地上有人行走,吴亘赶紧落下。自已曾抢过一块归元宗阵法信物,可这么些年来,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地上的青年男子扭头一看,二人不由俱是一怔。认识啊,当初吴亘就是抢的此人信物。虽然这么些年过去,但相貌却是没有大的变化。 看到吴亘,此人明显有些惊慌。当初在少阳院中,吴亘可是将人家归元宗白检心给打了,从此在归元宗一战成名。这人后来也是打听到了,当日抢自已信物的就是什么吴亘。 将腰间的信物取下,男子乖巧奉上,“吴公子,可是要到丹熏峰。” 吴亘伸手接过信物,拍了拍其肩膀,“兄弟,可以啊,上道。确实要去丹熏峰,这不是进不去吗。” “小弟愿效犬马之劳。”男子的神态有些讨好。 “走。”吴亘将男子拽上飞梭,冲破山间奔涌吞吐的云雾,直奔丹熏峰而去。到了峰下,男子通报后赶紧告退,听说这吴亘专好打练气士,还不赶紧躲远些。 随着守山的女子缓步上山,看着山花烂漫,青树垂影,清溪潺鸣,吴亘不由放轻了些步子,这里就是朱浅画修行的地方啊。 愈是靠近,愈是心慌。 学堂里桃树下摇曳的日光,琵琶湖边被黄昏洒满暖色的温柔,飞梭上四散嘻闹的焰火,恍若昨日。 没有什么海誓山盟,没有什么爱恨情仇,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原来爱情也是可以这么简单,就如同一起走过的路,一起吃过的饭,一起批改的作业,青涩而平凡。 万般辛苦,只是希望少女回头时,杨柳青青,肩上有风。 “师兄可是在想什么?”领路女子打断了吴亘的思绪,脸带促狭。 吴亘脸一红,赶紧打岔道:“天有些热啊,劳烦姑娘了,不知道路还有多远。” “人说红颜弹指老,师兄一走多年,岂不误了芳华。这路多走走也好,磨磨性子,要不怎知有人伴盏孤灯,日夜相思,却只是暮雨凄凄,窗染寒鸦。”女子语带嗔意。 吴亘此时已是大汗淋漓,赶紧拱手求饶,再说下去,自已恐怕就得羞愧得从这崖上跳下,活脱脱一个负心郎。 行不到一里,从远处山路上有一羽翩翩而至,在山路溪涧间浅掠纵越。转瞬间,白羽已至吴亘面前,定睛一看,不是朱浅画是谁。其人面色绯红,长发未绾,犹自滴着水珠。 看到女子和吴亘,朱浅画脸更是红若桃花,低低问了句,“秋桐姐姐。” “呵呵,正主来了,我也就不在这碍眼了,峰下还需得有人看着。”名为秋桐的女子一脸戏谑,却是直接掉头离开。 “诶......”朱浅画招呼不及,只能看着女子匆匆离去。 吴亘从未见过朱浅画如此不事梳妆,一时怔在当场,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浅画,我回来了。” 朱浅画微昂着头,笑意淡冶,眼中却是渐渐湿润,“回来了,就好。” 二人紧紧相拥于一起,一时间,天地无声,万物俱去,只余怀情男女,隐闻低低啜泣。 过了片刻,朱浅画赶紧推开吴亘,惊慌的看了一下四周,方才低声道:“走,快些随我回院中。” 一路上,朱浅画小心的打量着四周,搞的吴亘也有些紧张起来。路上不时射来诧异揶揄的目光,朱浅画赶紧恢复端庄,微笑着颔首致意。 终于,两人满脸通红返回了朱浅画的院子。院中无人,只有风扰竹声,倒好似在欢迎吴亘的到来。 等进了书房,吴亘刚把包裹放在桌上,朱浅画却是狠狠踩了吴亘一脚,“回来几日了。” 吴亘疼的抱脚乱跳,“没回来几日,这不是才安顿好就赶过来了吗。”一不小心,撞倒了桌上的梅瓶,正好落到了额头上。幸好吴亘手快,出手抓住,才没有摔碎。 朱浅画嘴角扬起,嗔怒的看了一眼,却是准备回卧室打理自已的头发。吴亘眼睛一转,赶紧跟了过去,“浅画,我会梳头。”可刚走到屋门前,朱浅画已是将门一关,吴亘的鼻子重重撞了上去。 揉着鼻子,吴亘唉声叹气蹲在门口。过了一会,门却是又打开,朱浅画手里挽着梳好的发髻,另一只手拿着簪子,“我看不大清,你帮我把簪子插进去。” “诶诶。”吴亘答应着,赶紧接过簪子,按着朱浅画所指穿了进去。可试了两次总是插不到位,到最后还是朱浅画自已动的手。 坐在书房中,吴亘手舞足蹈,讲述着大遗洲的经历。朱浅画单手托腮,嘴角含笑,静静听着吴亘吹嘘,只是偶尔会插上两句。 日头渐渐西斜,朱浅画起身问道,“可是饿了,我去做饭。” “你是玉女,还要做饭。”吴亘对归元宗有些不满。 “自已做的总是舒爽些。”朱浅画并不介意,她平日里就喜欢自已做些饭食,只有应酬时才会外出。 等到了厨房,吴亘烧起了火,很快简单的四个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