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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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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阿大退出门去,又补充了一句,“早些睡。”

在他的眼刀还未飞来时,阿大侧身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他盯着案前的错金博山炉,躺到柔软床榻上,嗅着苏合香,沉沉睡去。

第二日,暴雨过后,天气晴好。

院中海棠月季经不住摧折,落红一地。

鸾芦一早领人候在门外,她小心叩响了门,门内却无动静。

她舒了一口气,轻声道:“那便再等一会儿。”

自家君侯起床气忒大,若打扰了他的好梦,他一日都会闷闷不乐,他闷闷不乐,底下人便会提心吊胆。

鸾芦作为院中掌事的,肩负着一屋子仆从今日的欢愉,时常心有戚戚然。

换过几次热水,她又叩了叩门,屋中终于有了动静,紧接着脚步声响起,一下下,稳健而有律。

鸾芦松了口气,还好,君侯今日心情还不错。

待门开启,他洗脸漱口,鸾芦又给他簪发戴冠,几个侍女侍奉他穿衣穿履,各司其职,屋中一时静默无声。

霍去病低头瞅了鸾芦一眼,“东院收拾出一间屋子来。”

鸾芦心内震惊,答了声诺。

霍去病看着丫鬟们的表现,点头,倒是训练有素,鸾芦要是个男子,定能做个领军人物。

鸾芦可不知自家主子在想什么,看着他对自己点头怔愣了一下,低眉为他扣上玉带钩,挂上香囊玉佩,将他服侍完,便领着侍女们有序退出。

阿大飞奔入宅,寻水喝了一口,将调查到的东西递交上去。

陈海为人老实,性子随和,并无仇敌,但亦无友人。

阿大缓了口气,拍着胸口道:“这陈海是个哑巴。”

哑巴,被杀时便叫喊不出。

他弹了弹腰间青玉玉佩,“继续调查。”

说罢便出了门。

待他走远,阿大哀嚎一声。

“我可听得见。”他的声音自拐角处幽幽传来。

阿大立刻噤声。

在马厩牵了栖霞,打马赶往城外。

寻找平时占据那破屋的乞丐们,抛出几枚铜币,“昨日你们缘何不在那破屋中待着?”

暴雨倾盆,那破屋本该人满为患才是。

那乞丐接过铜币,一脸谄媚,“那破屋本是我们的地盘,不过昨日有个人给了我们钱,叫我们莫要待在那处。否则便杀了我们。”

他退了两步,睇着那乞丐,“可记得此人有何特征?”

那乞丐只顾朝他笑,露出一口黄牙,“小郎君哟,再往下打听,可就是另外的价钱。”

他又掏出几枚铜币丢过去。

乞丐喜笑颜开,将钱塞入破烂的鞋底,才道:“那个人蒙着面,看不清脸,瘦高个,同小郎君挺像。”

霍去病打马离去。

乞丐在后面喊道:“小郎君,还有甚差事都可来找我,我就在这一带。”

乞丐回头,见一白须老者立在后头,一手执一柄破羽扇,一手擒着个破招子,上边鬼画符似的。

白须老者看着那少年的背影,眼神晦暗。

乞丐咧开嘴嘿嘿一笑,道:“老者,你也要打听消息?”

白须老者摇了摇破羽扇,“可知何处可摆算卦摊?”

乞丐睨他一眼,他竟还是个方士,指了路,“您进了厨城门,一拐,便瞧见一老长的街道,东市长街。不过要仔细别被市管发觉,否则您这身子骨,怕是跑不快。”

老者爽朗一笑,“多谢。”

说罢便进了城门。

——

霍去病进廷尉时,张贺正倚着门吃胡饼,他被烫得直梭.哈气,瞧见霍去病,撕了一半胡饼丢过去。

两个眼下青黑的少年对视一眼,霍去病接过胡饼咬了一口,细嚼慢咽,道:“昨日先到案发现场的人在何处?”

张贺抬了抬下巴,“老花,带你的人过来。”

被唤老花的官吏见是冠军侯,立刻领着手下三人走了过来,“哎哟,哪阵风将您吹来了?”

霍去病将吃了一口的胡饼放回张贺手里,揩了揩嘴角,“你们几个昨日进入那案发现场时,可有闻到什么异味?”

老花回想了片刻,“当时血流了一地,除了血腥气,倒是没闻到别的味儿了。”

其中一个官吏开口,“我当时是有闻到一丝别的味儿,像是,”他回想了一会儿,“哦,就像刚酿好的酒香,很清甜,淡淡的。”

他点头,“多谢。”

几个人连连摆手,“君侯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张贺三两口将胡饼囫囵吞完,拎着他那半张胡饼道:“你还吃不吃了?”

霍去病摇头,“昨夜尸体查验有何发现?”

张贺暗诽他浪费,只得将胡饼吃完,边吃边道:“尸体体内有少量迷香,哦,对了,”他在衣裳上擦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盒打开,“在死者的后颈处发现的。细如发丝,但施针的人下手极准。”

“什么作用?”他接过盒子,看着内里那根毫针。

“我本以为是同那目击者身上的人是一样的毒针,但我问了懂行的,说是此针是为封住动脉,抑制流血。”

她真的在试图救陈海。

霍去病沉吟片刻,将盒子还给张贺,又往破屋去。

他看着破屋中的痕迹,殷陈明知救陈海会让自己陷入百口莫辩之地,却仍在试图救他。

她的指痕印在匕首上。

此局是个死局,若要破局,除非揪出设局之人。

他转头望向长安的巍峨轮廓,长安如一侧卧美人,怀中抱着三十万人。

在万人中寻出一个人,谈何容易?

他垂眸,看着手心纹路,喉结缓慢滑动。

那么,殷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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