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眼
把将他往墙上按去。 霍去病只觉天旋地转起来,背脊接触到冰冷的墙体,他闷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殷陈死死钉在了墙上。 “鸾芦!” 殷陈将霍去病按在墙上不让他动弹,转头高声呼唤鸾芦。 “鸾……”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一只手忽然捂住了少女的眼睛。 只有一些红色光线,那是光线透过他的指缝射来的光线。 殷陈一时间愣住,她蹙了蹙眉,那个“芦”字在喉中打转半晌,还是咽了下去。 她这才感觉到一阵灼热。 他的手心滚烫,几乎能将她煎熟。 殷陈脑中飞快闪过几个念头,他这是嫌自己吵? 嫌吵捂眼睛干嘛? 一时间思绪纷飞翻涌,她甚至忘记拍开那只无理的手,只呆呆立着,仿佛凝固成一座石雕。 霍去病感觉手心有什么东西轻轻刮过,毛茸茸的触感。 随后他意识到,那是殷陈的眉毛。 他瞬间回过神来,他只是想让她噤声,但他现在是对她做了什么? 他向来镇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如被火烫了一般立刻撤回了手。 殷陈感觉他手心的灼热已经逐渐蔓延到自己的面颊,她微微侧过头,不敢不去看霍去病的脸。 一时无言,一股诡异至极的气氛在廊下蔓延开来。 他望向别处。 她亦望向别处。 只是,她还将霍去病按在墙上,维持着这个姿势确实不太雅观。 “姑子,你还要将我按在墙上多久?”霍去病被她的手冰得有些不适,额上冒出薄汗,有些无奈道。 殷陈听到他带着气声的声音,立即松开制住他手臂的手。 她脸上烫得若是有明火,应当立马就着了。 “这廊下也太热了……”她将脸转向廊外,祈祷能有一阵风吹散她面上的潮热。 “此事,不可告知旁人。” 她听到霍去病略带着警告意味的话。 殷陈知道他是个极要强的少年,定不会想让人瞧见他的脆弱,于是颔首道:“省得。” “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有姑子见过,姑子须守口如瓶,否则,我会……” “杀了我?”殷陈转过脸,她背着光,脸上神情看不清楚。 霍去病唇色苍白,整个人犹如一枚充满裂痕的琉璃珠,他眉头微沉,曲拳抵唇咳了两声。 殷陈看他这个样子,实在懒得与他置气,语气软下来,“郎君现在能走吗?” 他动动酸麻的手臂,倚在墙上,肩膀沉下来,“我须得休息一阵儿,姑子可否帮我看着,莫让人瞧见?” 殷陈叹了口气,转身面向回廊那头,幸好这是个拐角,否则她还得注意两头来人。 霍去病看着少女的背影,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他并不怕她瞧见他的弱点。 甚至,他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忽然放松了下来。 殷陈离他三尺远,正替他警惕着周围。 像是一只恪尽职守的守仓猫儿。 他想着想着,嘴角溢出一丝笑来。 殷陈听到笑声敏锐回头,发觉霍去病垂眸看地。 缓了片刻,身上的力气终于回了过来。 身后响起一阵窸窣声,紧接着脚步声响起。 殷陈侧过脸,见霍去病已经缓步走过来,除了苍白的唇色,已经看不出方才的脆弱。 殷陈意识到二人之间气氛的尴尬和窘迫,想起来找他的原由,道:“那个香炉我已经打开了,里边没有任何东西。” 霍去病闻言轻蹙眉,“欲盖弥彰?” 殷陈听着他的声音已经由虚转实,放下心来,“郎君现在还是顾着自己的身子罢。我只是来同你说一声,郎君既已能行走,我便不打扰了,去寻医工过来给郎君看看。” “不必。” “讳疾忌医可不是个好习惯。” “姑子不是医者吗?” “郎君不是疑我吗?” 霍去病又曲拳咳了两声,终于转过头看她。 殷陈回瞪他一眼,暗诽他这脾性真是怪得可以。 “姑子暂且体谅我这个病人罢。”他忽而垂下眼,转过身,走出回廊,往正房走去。 几个侍女端着水立在正房外,他仔细净过手,擦干手,抬步跨入正房。 殷陈看着他的背影,暗道真是欠他的。 她提起裙摆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