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站起来,也跟着许如凤去了。 邹珠看见许如尘,面色不快:“凤儿,你怎么把她叫过来了?你忘了她以前偷你的镯子了?” 许如尘垂着脑袋,咬了咬贝齿。 “娘,是女儿让她来的。女儿缺个差遣的人,而这许如尘啊正合适。”许如凤瞥了眼。 邹珠没再计较,而是和自己的女儿看远处的美景。 邹天睿淡淡一笑,问旁边的许相:“今晚如此良辰美景,想必相爷的心情也好多了吧。” “睿王爷这话何意?本相的心情一直好着呢。”许文昌眯了眯眼,端起酒杯抿了口。 目光落在舞姬那雪白的腰肤上,又匆匆移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邹珠。 邹天睿看在眼里,道:“素闻相爷惧内,看来传闻属实呢。唉……” “你!”许文昌气的面色通红,他哼了声,“睿王爷的名气不见得比本相的好!” “哦?本王这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喽?”邹天睿并不恼,他见许文昌没有说话,只是扭头望着下面的歌舞,他又道:“江州知府病逝的消息,许相爷听说了吗?” 许文昌身形一僵,他猛然转头,望着对面的男子:“睿王爷……这话何意?” 邹天睿哈哈一笑:“这只是送给相爷的见面礼,不晓得相爷喜不喜欢?” “原来是你……”许文昌一脸震惊,他望着这个上京臭名昭著的闲散王爷,须臾之后,才眯了眯眼:“原来,睿王爷深藏不漏啊!” “承蒙许相爷夸奖。”邹天睿淡笑着拱拱手,随后道:“本王知晓许相爷受了困难,所以便为相爷排忧解难。” “那本相还得谢谢睿王爷了。”许文昌嘴上虽说谢,面色却沉了沉。 这个节骨眼上,邹天睿以江州知府之事来讨好他,怕目的不会太单纯。 果然,就听那邹天睿道:“许相爷在朝为官多年,声名显赫,实力雄厚,若是本王有幸和许相爷成为一体,对本王来说,不失为一件幸事。” 许文昌并不惊讶,他因为书信丢失一事和东宫交恶,邹天睿这个时候趁机和他谈结盟之事,还真是算计的准。但仔细一想,望着对面笑的一脸春风的邹天睿,许文昌不得不对他重新审视起来。 谁能想到向来不问朝政的睿王爷会有狼子野心呢?他和如凤的交往,会不会只是与他结盟的开始呢?那这么看来,邹天睿下这步棋已经下了很久了。似是想到什么,令许文昌惊了一身冷汗。 是不是这书信丢失一事本就是邹天睿策划的,还有那江州知府的死,这种种的如果都和睿王府有关,那么这个邹天睿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没想到他许文昌有一天也会被人算计。 不敢确定邹天睿是不是那背后的执棋人,许文昌当即笑着拒绝道:“睿王爷,老夫年事已高,想着过个把年就告老还乡了,其他的事啊,老夫是力不从心啊!” “哦,是吗?”邹天睿挑了下左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望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许文昌,他道:“那相爷有没有听过老当益壮?” 许文昌沉默片刻,拱手道:“老夫怕是要驳了王爷的意了。” 邹天睿笑着摆摆手:“没关系,不急、不急……” 这最后的话,让许文昌皱了皱眉头,一时不知道他所说何意。 许如尘正站在大房母女俩身后看天上的烟花,冷不丁胳膊被人撞了下,她看着那端着托盘的丫鬟才要斥责,却听那丫鬟低声道:“王爷说,该行动了。” 说完,匆匆离开。 许如尘一怔,她朝邹天睿的方向望去,见他正和许文昌聊得正欢。 思索再三,许如尘上前一步,走到许如凤身边道:“大姐,那边的烟花更好看,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许如凤扫了眼,正好看见有大捧的烟花绽开,犹如百花齐放,当真是美丽无比。 她点点头,跟着许如尘去了。 南面的围栏旁,要比北面的清冷,只有几个下人聚在那里看着。 但看见二位小姐来了,下人们赶紧四散开。 “大姐,你看,那里多美啊!”许如尘拉着许如凤,指了指。 许如凤抬目望去,注意力完全被不远处的烟火吸引。 许如尘不知道邹天睿的计划是什么,她也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把许如凤带到这个地方。 待烟花散去,独留一片夜的漆黑和宁静。 她们站的这个地方,一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突然,画舫剧烈摇晃了一下,接着响起一阵打斗的声音。 船上的歌姬舞女吓得四散逃开,下人们也乱作一团。 许如凤吓得六神无主,她紧紧抓住许如尘的手,声声叫着“三妹”。 许如尘也被吓得失了魂,她是被许如凤歇斯底里的尖叫给吓醒的。 一把雪亮的长剑刺了过来! 她和许如凤并排站着,身体却被许如凤推了下,直直的朝剑锋迎上去。 “小妹,对不起、对不起……” 许如凤藏在许如尘身后,完全把她当做了挡箭牌。 许如尘望着那利剑,吓得浑身发抖,喉咙里的尖叫早就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刃刺过来—— 但令她出乎意料的,那剑锋竟然错开,朝后面的许如凤刺过去! 许如凤吓得抱头鼠窜,但那刺客依旧紧追不舍。 许如尘呆呆的看着被刺客追来追去的许如凤,心中竟然觉得好笑。 她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希望刺客直接把许如凤刺死,这样她和娘的日子是不是会好点?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空隙,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用东西弹开了剑锋,许如凤被那人紧紧护在怀中。 有东西落在脚边。 许如尘捡起来,是一把纸扇。 刚才他就是用纸扇救下了许如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