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轻的身体就这么弱,真可怜呀。”当时宋言月微笑着,抿了口英式奶茶,面上像是真的喟叹。 可谁都清楚她不是。 总之两人亲密下午茶的模样被在场的某些夫人撞见之后,外头那些对于乔嘉南的传言,竟也真的又微弱了点。 贺庭温认真地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他忽然抓起乔嘉南的手,在细嫩的指尖吻了吻,才抵着人的肩窝,沉默不语。 很熟悉的沉默。 其实从在一起到现在的两个月内,她们两人并没有真枪实弹地发生过什么,贺庭温也只是变得很喜欢亲吻她,甚至于可能是贺庭温与乔嘉南的性格使然,两人独处时,这样的沉默太过熟悉。 而贺庭温显然很享受这样抱她在怀里、什么都不说的沉默,享受每一刻的缄默。 怎么说——就是静静地待着。 就很心安。 乔嘉南不知道贺庭温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只知道这两个月,她那无尽晦暗的内心,竟然真的没有从前那么波动了。 心安到她能在几十个被抱在怀里睡着、又无声醒来的夜晚里,能一遍又一遍地、顺着紧贴耳后的呼吸,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 只有心跳声被拉长,绵延着,穿透两层薄薄的睡衣,让跃动的心脏相叠。 乔嘉南知道,她不再满足于去贪恋阳光,可也开始偏离了自己的初衷—— 这两个月里的三次治疗结束时,她总能瞥见陈麟跟贺庭温暗沉的脸色,他们以为乔嘉南还没清醒,但实则乔嘉南什么都看见了。 所以她便更懂贺庭温为什么越来越喜欢黏着自己,一遍又一遍,温柔地亲吻。 明明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没有两个月,可贺庭温眸底偶尔泄出的几分阴沉下的浓重爱意,每一次,都能让乔嘉南心惊。 曾经贪恋、想窃光的太阳好像自己向她走来了。 可乔嘉南本人却无声地、有些胆怯。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治疗结果会是什么——潜意识里的自杀指数,一直都踩着红线。 他们想救她。 她也想自救。 可是精神,一点一滴都不受控制。 有很多东西不是说阳光倾洒下来就能将黑暗完全驱逐干净的,十几年的黑色淤积如沼泽,早已将她折磨得痛苦不堪,乔嘉南撞破了所有的墙,挺着傲骨头破血流、跌跌撞撞地,一条路走到现在,破碎的灵魂早已被撕裂成好多片,缝缝补补也拼凑不出完全。 这场漩涡越来越深,她一直处于中心,拼命地挣扎着,而在这基础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挣扎的支柱来源于什么—— 那以后呢。 但是没有人敢问“以后”就连陈麟和宋云宜他们那些欲言又止,都只是让她好好活在现在。 乔嘉南已经忍了太久。 太久。 “……”在一片沉默中,贺庭温看了乔嘉南许久,终是俯身,颊蹭过柔软的发,在她唇边烙下一个吻,哑声,“在想什么呢?” 然后细细密密的轻吻顺着沉默蔓延至脖颈。 乔嘉南沉默良久,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由贺庭温的唇肉厮磨在她的颈上、耳廓,拓下不断的温热,像是在织就一张以爱意为丝的网。 然后乔嘉南抬起手,轻轻抓住贺庭温有些长长了的头发。 她什么也没说,贺庭温却像是得到了什么默认,情意在燃烧,没有劈啪作响的火星子,只有无声的、缱绻的暗香浮动。 然后呼吸骤然变得沉重,他的指顺乔嘉南的腰肢而上,像是燃了一簇火,灼灼的、一点便要燎原,自人脊骨攀附,寸寸泛滥。 像是春夜要失火。 乔嘉南尖尖的下颌磕在贺庭温的肩窝,浅浅呼吸全然扑打在他耳后,终是在人指尖流连到的时候没忍住,嘤-咛了声。 于是贺庭温的动作戛然而止。 乔嘉南有些迷蒙地抬起头,面上潮红得像溺酒的润桃,就这么对上了贺庭温那双浓郁到堪比窗外浓稠黑夜的眼。 “……”贺庭温眸底波涛汹涌,他浑身滚烫又僵硬,声线极致低沉,“对不起。” 又是道歉。 乔嘉南眸底迷蒙散去,正想说些什么,却看见贺庭温再次垂眸,抬手帮她整理凌乱的睡袍——如果不是那颤颤巍巍的手指和底下烫人的异样,乔嘉南可能真信了他是柳下惠。 每一次都这样。 总能在关键时刻刹车,然后抽身去浴室。 倒显得乔嘉南像欲求不满的那个。 “……” 乔嘉南沉默地看着贺庭温颤着手指,指尖流连处都带着灼人的温度、甚至还一寸寸抚平自己被揉皱了的睡袍。 贺庭温却什么都不知道,他脑内一片混沌,喉结上下滚动,连带着喘息也沉,乔嘉南在自己耳边炙热的呼吸就这么烘烤着他的神经,可贺庭温却死死压下眸底的欲色。 乔嘉南上周的治疗跟体检报告,贺庭温几乎倒背如流。 他知道乔嘉南刚刚的默许是什么意思,可他不愿—— 一点都不想看到乔嘉南放肆纵欢、像是没有明天的模样。 他想跟她有的“以后”,是一切尘埃落定时,她还能好好站在那里的以后,而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于是贺庭温隐忍到极点,刚想说想去洗漱,谁料乔嘉南快她一步,自己站了起身,贺庭温眼睁睁地看着怀里一空,再抬眼时,乔嘉南已经轻慢地撩起耳边凌乱的发,倚着书桌垂眼看人,面上潮红依旧,连声音也沾媚: “贺董要工作了吗?” 贺庭温的太阳穴狠狠一跳,他衬衫地衣襟也被揉皱,连扣也被扯乱,露出掩盖的扣缝,更显欲色,可他吐了口浊气,嘶哑着声,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不用,我现在去洗漱,然后给你吃药,陪你……” 可乔嘉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