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宋云宜嘲讽穿透了屏幕,在安静的室内回荡着,“你特么是真的恶心啊!” 唇色快速转白,那晚在酒局上宋云宜毫不留情的讥讽记忆再次涌上,熟悉的屈辱感来回反复地折磨着陆可夷的神经,她不可置信地抬眼看着满脸笑意的乔嘉南,连委屈面具都忘了戴: “你、你竟然——” “我怎么了?”按下挂断键的乔嘉南慢条斯理地放下平板,双手环臂地直视着人,满是居高临下的意味,“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你的表演不可惜了吗?” 陆可夷内心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因感到屈辱而无比愤恨,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是你觉得只有宋云宜一个观众不够?”乔嘉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你放心,宋云宜录音了,你喜欢的话,今晚就能传遍整个圈子。” 陆可夷唇色发白,险些就维持不住要歇斯底里。 “不喜欢吗?”乔嘉南平静地看着她,渐渐收敛笑意,“我以为你会喜欢的呢。” 陆可夷紧紧抿着唇。 四目相对半晌,乔嘉南才轻声,压着讽嗤,一字一句:“从小到大,你不都喜欢在一群围观者面前当你的公主、享受你如天神般降临、来替我解围的快-感吗?” 一顿,乔嘉南掀起眼皮,嘲意不减反增,几乎化为利刃直刺入陆可夷的肌骨: “怎么现在,就不喜欢了呢?” 陆可夷颤着唇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人,蓦然惊觉原来这是个局中局,她猛地抬眼望向角落处的监控,笃定般咬牙切齿:“监控也被你关掉了吧。” 是没有再伪装的真面目。 乔嘉南好笑地看着她神色转变之快,挑了挑眉,开腔却冷冷:“你觉得,我会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吗?” 气氛开始凝固起来。 陆可夷慢悠悠地擦去面上虚伪的眼泪,眸光转冷,丝毫不再掩饰,直直地看着人:“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乔嘉南好笑地看着她,眸底却清冷无比,“你刚刚叫贺庭温什么?庭温哥?” 她兀地笑出了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讽意:“陆可夷,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吧——你自己比我清楚,他正眼看过你吗?” 陆可夷眸底屈辱与怒气翻涌,几乎溢出,而乔嘉南则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机,当着她的面,直接拨通了贺庭温的电话。 陆可夷一顿,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就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温柔的一把男声: “嘉南,怎么了?” 温柔又炽烈的嗓音透过电波,清晰地在室内回荡,像无数密密麻麻的断刃,直直地往陆可夷心口插-去,她的脸色快速转白,几乎毫无血色,连唇都在颤。 “没事。”乔嘉南就这么看着她,眸底终于覆满了毫不掩饰的痛快,语气却柔柔,“就是饿了,你昨晚说,今晚要带我吃什么?” 那头的贺庭温像是低低地笑了,而后轻声:“我来接你下班,我订了一家私房菜,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想吃吗?” 乔嘉南眸底痛快意味更明显,满到快要溢出来:“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贺庭温的蜜意穿透了屏幕,带着几分哄人的意味,“乖,等我来。” “好,我等你。”乔嘉南应了一声,顿了顿,她又故意挑眉,再添一句,“昨晚,你胳膊枕得我脖子不太舒服。” 那头的贺庭温像是默了默,而后一声轻笑清晰地传了过来,卷着无限的纵容与温柔: “好——今晚,等我帮你按摩。” 陆可夷面如死灰。 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乔嘉南早已将电话挂断,而她自己,也早已经泪流满面。 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乔嘉南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这么多年在陆可夷面前积攒的东西终于一次性发泄了出来,她笑着,笑得满腔肆意,“陆大小姐,刚刚那个就是你的庭温哥吗?” 陆可夷狠狠地闭了闭眼,用力地抹干净了眼泪,望向乔嘉南时满目都是痛意:“你是故意的。” 故意让我在外面等,让我以为我有机会;估计关掉监控再引我进来,让我像从前一样对你,又让宋云宜偷听录音;故意、打给贺庭温。 一环扣一环。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可两个人都懂。 乔嘉南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犹豫地承认了:“是。” 陆可夷眨了眨眼,兀地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又出了眼泪,方才电话里贺庭温每一声、每一句、每一个字连带着无限的温柔与纵容,都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求而不得。 乔嘉南从一开始就打算用这个来羞辱她。 “不愧是天生的孤儿,只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勾引男人。”陆可夷字字愤恨,早就没了方才的纯真,“乔嘉南,你贱不贱呐?” “我下不下三滥我不知道。”乔嘉南笑得痛痛快快,眸底却冷,“可是如你所见,陆可夷,现在贺氏要跟陆氏做商业切割,整个圈子也都知道了你这么多年都是倒贴,而我,诚如你所见,你骂了十几年的孤儿贱人——” “你爱而不得了那么多年的贺庭温,现在爱我爱得要死啊,陆可夷。” 乔嘉南扬着下颚,她就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陆可夷,一字一句都在泄愤。 陆可夷连手都在颤着,像是气到了极点,方才贺庭温那显而易见的温柔与爱意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是想报复我!” 乔嘉南一顿,眸底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厌恶与反驳,可她到底还是压了下去,面上仍旧讥笑着:“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陆大小姐——满意你今天看到听到的一切吗?” 陆可夷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断了,她猛地站起身,朝着乔嘉南便是一声低吼: “你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还不明显吗?”乔嘉南也慢条斯理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