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步,然后伸手,死死地拽住了陆可夷裙子的衣领将人拽近,居高临下地、毫不掩饰丝毫戾气: “我是个疯子——你现在才知道害怕么?” 陆可夷呼吸猛地一窒,反应过来后她恼羞成怒地握住乔嘉南的手想掰开挣脱,挣扎了好半晌,乔嘉南才嗤笑一声,松开了手。 陆可夷一个不稳,连忙扶住墙才堪堪稳住身形,她猛地抬头想说些什么,却畏惧于眼前人的模样,硬生生吞了下去。 “为什么不敢说话?”乔嘉南就这么看着她,眸底满是翻涌的寒,“是因为今天早上一开盘,贺庭温公布了切割消息,陆氏的股票直接跌了一半吗?” 陆可夷死死咬着下唇,几乎是怒目圆瞪:“乔嘉南!你!” “怎么了呢?陆小姐。”乔嘉南笑了,后退两步,重新环臂,微微扬起下颚看人,“是因为身家缩水了一大半,人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嚣张了吗?” 讥讽意味拉满,激得陆可夷气急,伸出手指抖了半晌,陆可夷忽然吐了口浊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跟庭温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吗?” 乔嘉南眸底微不可察地略过了一丝什么,只是她面色不动,沉声:“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一定是!”陆可夷脑海一片浑浊,气急上脑,“你不怕我跟庭温说吗?” 乔嘉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胸腔都在抖,笑够了、笑厌了,她才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丝毫不掩讽意与嘲,一字一顿地直往陆可夷面上砸去: “你觉得为什么你装了这么多年的纯善,贺庭温却从来都没用正眼看过你?” 陆可夷脸上的咄咄逼人意味一顿,下意识地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吗?”乔嘉南轻声问她。 陆可夷抿了抿唇,没由来的心慌,下意识摇了摇头:“我不想听你说话!” “不想听也要听,你不敢听答案吗?” 乔嘉南压着嗓音,压着无边的痛快与畅怀,一字一顿,异常用力: “因为贺庭温他从头到尾都对你们的事了如指掌,他知道你是如何恶毒、如何装纯、带着那讨人厌的慈悲面孔去颠倒黑白。” “看着你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他面前带着面具、实则你那颗心都快黑透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有多丑陋,你还指望他能爱上你?” 乔嘉南脸上的痛意已然微微扭曲,可她还是亲手扯下了陆可夷企图捂住自己的耳朵,恶狠狠地死死掐住人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神: “贺庭温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并且还亲口对我说了无数声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好好保护我、没能早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乔嘉南猛地一顿,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陆可夷几乎是瞬间落下的眼泪和眸底的绝望,终于露出了痛快的意味,并说出最后一句: “你哭什么,你知道他有多爱我吗?陆可夷,你求而不得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如今爱我爱到,只要我现在跟他说想结婚,他三天就能给我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让我做贺家的女主人。” 杀人诛心。 陆可夷挣脱半晌不得,最终只在死寂中,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呜咽。 乔嘉南猛地松开了手,她就这么看着跌落在地上从不可置信到怔愣、再到绝望痛哭的女人,心口压了多年的淤血终是,消散了一点点。 乔嘉南看了许久,再抬眼时,才蓦然发现自己眼尾也沾上了些许湿意,只是一瞬,便散了。 可是太多太多难熬的黑夜过去了,乔嘉南早已辨不出那是淤积的苦恨还是酸涩上反,烧得眼周发烫。 扑火的心并没有被扼腕,它始终死死地缠绕着人第二根骨上的位置,坠落后支离破碎,而又重燃。 怎么轻易好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乔嘉南站在那里已经站到麻木,地上痛哭了一场的陆可夷才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她没有在看乔嘉南一眼,而是抹了把眼泪,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乔嘉南没有阻拦,始终冷眼。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她拖着发麻的腿想去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忽然被拉开,乔嘉南一顿,以为是陆可夷复返,沉着脸看去,却在下一秒露出了几分怔愣: “你、什么时候来的?” 尾音卷着几丝无人能察觉到的慌乱。 可门口处的贺庭温却只是轻轻皱着眉将她来回扫了一眼,确认没事之后,才暗暗松了口气,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刚到,来接你下班,可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他将手上的西装外套搁在沙发上,走到乔嘉南跟前站定,垂眸,轻声,“怎么了?” 乔嘉南不自觉微微扬起下颚,沉默不语。 “……”贺庭温见她这副样子,也没问,只是抬手将人垂下的发丝撩至而后,“我刚在门口看见陆可夷了。” 乔嘉南垂下的双手一紧,面上不显,声音有些哑:“跟你说什么了吗?” “说了。”贺庭温拉起人的手,心底清澈如镜,只是垂眸时似是掩过了几丝嗤讽的意味,太快,捉摸不清,“我没听,大抵是在哭吧。” 乔嘉南看着人将自己的双手包裹住,她眨了眨眼,忽然认真地开口:“一句都没听到吗?” 贺庭温一顿,抬起头看了她半晌,兀地低笑一声,只是声音沉了点: “听到了——她说你不爱我,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她。” 乔嘉南呼吸一滞,眸底有些慌乱,她抿了抿唇,像是想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 可贺庭温却像是看清了她所有情绪,只摇了摇头,满眼都是温柔与无谓: “我回答说,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她——但前提是,这也是我想做的事。” 他根本不会理会陆可夷在这间房间里跟乔嘉南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还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