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戚瑶口中的粥还没咽下去，被此话一惊呛到了自己，剧烈咳起来。
“咳咳……”
旁边的竹月连忙跑去，拍着她的后背。
咳声越发急促，嬷嬷连忙端了杯清茶想要递给戚瑶。
戚瑶脸涨得通红才喉间异物咳出来，顿时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不少，她接过清茶投去感激目光。
喝了半杯清茶，戚瑶才觉得活过来。
闻老夫人担忧道：“莫要太急，鱼粥有的是。”
随即她又叮嘱竹月：“往后到了饭点务必将姑娘喊起来用膳，可不能饥一顿饱一顿，对身体不好。”
“奴婢明白。”
戚瑶本以为嬷嬷不会再惦记给闻诩送药一事，哪知她刚重新拿起汤匙准备喝粥，就听到嬷嬷又问了一遍：“待会表姑娘可有空？”
戚瑶下意识看向闻老夫人。
闻老夫人满脸愁容，老夫人身旁的嬷嬷面带疲倦。
按照闻诩的性格，他不愿做的事情就是嬷嬷亲自去走一趟都未必能劝他喝药，而老夫人刚上船还没缓过来，根本不宜出去被江风吹到。
在嬷嬷眼里，世子爷虽然混可待表姑娘极好，应是会听她的劝告。
顶着两双期待的眼睛，戚瑶心软地点点头，“有空的。”
嬷嬷神色转喜，为戚瑶新添了鱼粥，“老奴这就将药端来，待表姑娘用完膳去给世子爷送药。”
鱼粥依旧鲜美，可戚瑶却没什么胃口。
登船后闻诩的刻意疏离在脑海中不断徘徊。
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怎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戚瑶想拖延时间，直到闻老夫人用完膳去歇着，她才端着药朝闻诩房间走。
闻诩房间靠近船尾，没几步就走到。
竹月上前敲门，发现门并没关紧。
此时天已黑，船上早就点了灯。从门缝往里看，里面黑漆漆一片，即没点灯，也没开窗。
“世子爷在吗？”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音。
此时闻诩躺在榻上盯着映在门上的两道身影，眸光黯然。
两道身影动了动，闻诩听到有人说：“可能不在。”
过了半晌才听到另一道声音说：“走吧。”
映在门上的影子拖长，正在远离。
“何事？”
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戚瑶脚步一顿。
屋内闻诩面上闪过一丝懊恼，他告诉自己将戚瑶平安送回汝阳即可，不能过多纠缠免得惹她厌烦。可看着那道倩影远离，他下意识地出声挽留。
脚步声逼近，一步一步像是踩在闻诩心间。
“外祖母担忧，特意让我来给你送治晕船的汤药。”
船上灯火照在戚瑶鬓角的步摇上，随着步摇摇曳，透过门缝的那缕光线忽隐忽现。
闻诩伸手去碰，那缕光恰好照在手掌心。
“你回去吧。”
霎时间，闻诩想通了，他终究做不到放弃。
他在心中道。
戚瑶，我给你一次机会。
倘若你就此转身，保你安然无恙回到汝阳，再不打扰。
若是你闯进来……
闻诩在赌，赌戚瑶待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心软。
汤药此时只剩下余温，戚瑶端着药碗神色犹豫。她答应了外祖母，会劝闻诩将药喝下的。
况且，他现在声音听起来很不好。
傍晚停下的江风不知何时再度卷来，戚瑶指尖微凉。她想将药碗送进去，刚想喊竹月将门推开，一阵江风吹来，那扇门晃晃悠悠地被风吹开。
像是天意一般。
闻诩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扇门，眼底的黯然逐渐转为炽热。
门内漆黑一片，门外灯火通明。
戚瑶就这么端着一碗汤药，彻彻底底撞在他心间。
“文言。”
刚进屋的戚瑶还未适应黑暗，突然听到闻诩高喊一声，吓得险些将药碗丢出去。
竹月想点灯，刚拿出火折子就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文言拉了出去。
文言拉着竹月离开，顺便贴心地将门关上。他想，管世子爷是不是这个意思呢，反正夫人说了机会是创造出来的。
一切都太过突然，戚瑶端着碗不知所措地站在远处，眼前的黑暗让她心慌。
船上的门窗为了防风防水用的都不是普通窗纸，而是一种特制的油纸，油纸不透光，晚间关上门窗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世子……”戚瑶声音带着颤抖。
她不怕闻诩使坏，她怕事情不受自己的掌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闻诩从她手里将药碗接走，他端着药碗一饮而尽，随手将碗一扔。
地上铺着毯子，药碗落地只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戚瑶，我给过你机会的。”
低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灼热的气息撒在颈间。
戚瑶彻底傻眼，脑中混沌错乱，连脚都抬不起来。
她下意识地侧身想躲开那道气息，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腰身。想挣脱开，闻诩却将另一只手搭在她肩后，两道力下她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困在胸前。
此时就算戚瑶是个傻子，都知道闻诩不对劲。
戚瑶平日里的冷静消失殆尽，惊慌道：“闻诩！你想发疯别拖着我一起。”
千算万算，好不容易踏上回汝阳的路，她不允许闻诩做出让事态不受控制的举止。
只是她越挣扎，闻诩抱得就越紧。
“外祖母的舱室就在不远。”
他这句话反而让冷静下来。
是了，外祖母就在隔壁不远处，闻诩不敢动她。
她不知道闻诩今日发什么疯，但闻诩的所作所为彻底击碎她最后一丝愧疚。
闻诩低下头，将头埋在她颈间，闻着她发间淡雅清香：“戚瑶，我知道这样说很冒昧，但我认定的，都势在必得。”
戚瑶不愿去想他在说什么胡话，只待腰间的力道松懈，她使出浑身力气将他推开。
闻诩往后踉跄半步，在黑暗中笑着看戚瑶。
“啪——”
纵然四周黑暗，戚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