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事件
当我们随着帕赛拉尔走进大殿时,大殿中已经恢复了安静,刚才欢快地乐声就仿佛是我的幻听一般不真实。梅蒂斜靠在一张塌上,仍是那副低眉顺目地模样,可似乎比我刚刚走出大殿时又沉默了几分。 我与妲娜拉面面相觑,我只好在心中猜测,是否就像厨房中姑娘们所说的,梅蒂地婚期将近了。 “好了,朱里,你把羊奶放在桌子上吧。公主,您得把羊奶喝了,这样才能更好的长身体。刚才伊南娜说的话,你都要记在心里,知道吗?”帕赛拉尔的语气有些强硬,看模样也不是一个宫中的管事宫女对国王之女应当有的态度。 比起我的义愤填膺,梅蒂却没有任何表示,反而低眉顺目地依言起身,从桌上端起了被盛在银杯中的尚还冒着热气的羊奶,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帕赛拉尔见状,似乎终于满意了。她又转身叮嘱了我们好好看着公主,便离开了大殿。 “她不是公主的管事宫女吗?怎么总是不在宫殿里?”我好奇地小声询问妲娜拉。 “她?她可不是单纯的管事宫女,她是国王派来的,先前的伊芙娜……”妲娜拉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了话头,似乎这个话题不该再继续下去。 “呕……”一声轻轻地呕吐声从殿上传来,是梅蒂地声音。我一惊,小跑了冲了过去,却看到她轻掩着嘴,将那杯只喝了一小半地羊奶放回了桌上。 “公主你怎么了?”我走过去,飞快的帮她倒了一杯清水。我猜梅蒂喝不习惯羊奶中的膻味,却又碍于帕赛拉尔话,不得不硬着头皮想要将整杯奶都喝下去从而引发了不适。 果不其然,梅蒂这次不再在意形象,她咕咚咕咚地将一整杯清水喝了下去。 “谢谢。”梅蒂将水杯递回给了我。我下意识想要坐在她身边查看她的情况,又一想不对,以我们两现在的身份这样大概不太合适。我只好弯下腰,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我没事了,只是一直喝不习惯羊奶的味道。”她的声音还有些太自然,我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帮她顺了顺背,又从桌上的果盘里挑了一串葡萄放在她的手中。 “你先吃点葡萄酸酸甜甜地,解腻。我去帮你把羊奶处理了,别等帕赛拉尔回来发现才好。”我说着,便在梅蒂惊诧目光地注视下,起身将那杯羊奶倒进了大殿外的花丛中,还小心地从水池里舀了一勺水将那片掩在茂密花叶下的土地用水浇了浇。 当我拿着银杯回到大殿上时,我看到梅蒂在妲娜拉地服侍下,正姿态优雅地剥着葡萄皮。她冲着我感激地一笑:“朱里你去过卡迭石吗?” 忽然,梅蒂看着我问道:“朱里,你知道卡迭石是个怎样的国家吗?” 她见我一时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 “卡迭石……”我沉吟了一声,对于这个古埃及的宿命之敌,不可以说不了解。我知道卡迭石附近的地理风貌,与城中大致的风土人情。我知道卡迭石的由来与民族构成,奥龙特斯河谷的丰饶物资,乃至于它周围国家间的关系往来。 可当我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通过尽可能生动的语言讲述给梅蒂后,她却轻轻一笑:“朱里,你可真奇怪。对卡迭石的历史和周围环境了解的如此清楚,却对他们现任的国王一无所知。” 我一噎,西亚的历史并非我的专长,在图特摩斯三世那被雕刻在卡纳克神庙的纪年上,对于卡迭石的国王,也永远以“那个敌人”来代指。 如今被梅蒂戳破,我也只好红着脸承认道:“我确实对卡迭石的国王一无所知,其他的事情有许多也只是道听途说的而已。” “不过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帕赛拉尔说,卡迭石的国王与王储将在下周达到美吉多的王宫。我也许很快就要见到我的未婚夫了……” 我看着梅蒂这张稚嫩地脸庞,她还如此年幼,对于这个年纪生育所带来的风险又知道多少呢?还有那阴云般笼罩在我心头的,在不远的将来正等着我们的美吉多战役。 古人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我如今远虑与近忧俱在,这着实是令我感到焦头烂额。 也许是因为我帮着梅蒂处理了令她感到厌恶的羊奶,共同地秘密拉进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如今的梅蒂,愿意给予我更多的信任,她开始主动向我询问起了王宫外面的模样。 “梅蒂,你很好奇外面的世界吗?”我看着模样端庄地坐在我身边的小公主,问道。 她点了点头,就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我从出生就一直呆着这座宫殿里,宫殿的大门就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了。也许再过不久,我就能离开这里,去卡迭石。”她有些天真地说着,但实际上我明白对她而言,那不过是从一个囚笼去到另一个囚笼中。 “朱里,王宫外的女孩儿都像你一样吗?可以四处游历,去见识不同的风景。你说的话里,有许多奇妙地景象,可是我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梅蒂有些失落地说道。 “王宫外的女孩或许不像你,不得不被禁锢在这座华丽地宫殿里,她们能够自由地外出。可是同样地,她们也有自己的难处。”我向梅蒂解释道。 她对于我的话似乎有些不解,我能理解,就像图特摩斯一样,再没有真正地接触过真正的社会前,他们都天真地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与他们一样过着衣食无忧地富足生活。 “她们有什么难处呢?”梅蒂果然好奇地问道。”王宫里的宫女们都来自民间,可是我看她们过的似乎都不错呀。” 梅蒂地话音才落,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仍专心致志地为梅蒂剥着葡萄皮的妲娜拉,她的身体轻轻地一颤。我想,在宫中呆的时间比我要久得多,真正属于这个时代的妲娜拉所说的话会比我要有说服力得多。 “妲娜拉,你在进宫之前,是做什么的?”我状似好奇地看向了少女,她对于话题被忽然拉到了自己身上显出了一丝的惊慌,与先前老练地模样大相径庭。 “我……我家里原先是在城外务农的。后来因为父亲得罪了收税的官吏,被活活打死了。家中无以为继,就将我卖到了宫里。”在梅蒂的注视下,妲娜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其实宫里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只要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