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盛宴·二
“图特摩斯,你怎么了?”我看着图特摩斯在宫女面前有些失态地模样,有些忐忑地问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盛装的打扮,曾经在美国学习时,舞会上的装扮就仿佛小打小闹一般。我的心里也吃不准,以我的中人之姿,真的可以驾驭地了这身如此富丽堂皇地行头吗? 我不好意思直接问他,是不是我的装扮有些不合时宜,只好这样旁敲侧击的试探。 图特摩斯此时已经走到了面前,我看着他一身埃及法老的打扮,就如那些壁画上的形象如出一辙。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呼吸都要停止了。 新王国时期特有的蓝色王冠,金质的荷鲁斯护符,被打造成环状眼镜蛇模样地臂钏……每一件都是艺术的杰作。图特摩斯的英姿勃发,让这些事物显得越发的迷人与价值昂贵。而这些价值连城的装饰也让图特摩斯看起来,雍容华贵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绚丽神圣地叫人几近不敢逼视。 美丽的人与美丽的艺术品,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也让凡人越发地自惭形秽。 “朱里,我来接你了。”图特摩斯冲着我轻轻一笑,温柔地说道。与此同时,一只手已经递到了我的面前,似邀请也似蛊惑。 我将自己的手放进了图特摩斯伸出来的手中,看着我们的手,一大一小,一个白皙一个则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此时古铜色的大手彻底覆了上来,我只感觉一种干燥又温暖地触感自手心传来,让人安心不已。 我被图特摩斯轻轻一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一下有些突然,加之今天的宽袍大袖实在有些累赘,我一不小心踩在了自己的长裙裙摆上,一个趔趄便向前栽去。好在图特摩斯眼疾手快,脚下快速挪动了两步,我就仿佛投怀送抱一样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按照古埃及人的穿衣习惯,图特摩斯的上半身除了少少的几件事物外,近乎□□。我的脸贴在他精壮地胸膛上,耳边还传来了男人低低地轻笑。 我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急着想要挣脱,可手却仍被图特摩斯攥着挣脱不得。我羞红了脸,假意让宫女们帮我重新整理整理头上的发冠,不再搭理他。 此时我的姿势别扭极了,因为被图特摩斯拉着,我无法将身子完全转向迎上来的赫卡勒。只能尽可能地将上半身转向她,却受到手臂的牵引,幅度并不大。 这个角度有些刁钻,我抻着脖子,因为我的身高要比赫卡勒高出一些,为了方便她,我的身子也不得不微微前倾。而帮我整理发冠的赫卡勒也好不到哪去,她不敢离我太近,担心会不小心冒犯到正站在我身后的图特摩斯。 真金白银地装饰本就分量十足,如今压在我的身上,加上无处不在地束缚感让我的心中烦躁不已。赫卡勒终于收拾好了我的脑袋,我直起了身,怒视着好整以暇,牵着我的手死活也不愿意松开的罪魁祸首。 “走吧。”我没好气地说道,说罢不等他,便自顾自地迈开腿向着大殿外走去。 图特摩斯的心情似乎很好,他丝毫也没有在我我当众落了他的面子,就那样牵着我的手,配合着我的速度,穿过了大殿之外端端正正站了四排的侍从与宫女。那是图特摩斯的仪仗,见到我们出来,众人侧过身,为我们让出了足够我们肩并着肩从容走过的宽敞路径。 我努力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想要表现地不那么小家子气。我的心怦怦直跳,即觉得紧张又感到有趣。我察觉到我们身后的不远处,始终传来了一阵一阵有条不紊又整齐划一地响动,不必回头张望,我也能猜到,那是代表着埃及皇家威势地仪仗队。 我忍不住微微偏过头,看向走在我身旁地男人。此时迎着夕阳,温柔的暖黄色阳光点亮了他的脸庞,我看到他目光坚毅地直视着前方。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图特摩斯也微微侧过头,看向了我。 此时因为我的行动不便,阿努比斯被图特摩斯牵在了手中。不得不说,一条猛犬由图特摩斯来牵,远比我要看着赏心悦目得多。阿努比斯此时乖顺地走在图特摩斯的身前,气势非凡,仿佛真是一条天降地神犬。 “朱里,我刚刚没来得及说。盛装打扮的你,很好看。”忽然,图特摩斯低下头附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那声音仿佛想要将我溺毙在他的温柔之中,我只觉得心中稍定。直到此时才发觉,原来我们的手十指交握着,已经走了这么远。 “噢,谢谢。”我还不习惯被人夸赞外表与打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图特摩斯的赞美。只能轻轻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这样的笨嘴拙舌,实在不像是我。 我想了想又觉得应该补救补救,我决定正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不因为羞耻感而去回避它。我含笑看着图特摩斯,说道:“能被你夸奖,我很开心。” 我们就像两个傻瓜,相视一笑,忽然觉得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然而我们的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太久的时间,当我与图特摩斯走到了宴会厅,这里仍是我印象里模样。华灯初上,我与图特摩斯还未走进便已能听见大殿里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接着,是几声沉闷地仪仗砸地之声,礼官威严有高亢地声音响起,向人们预示着今日最大的主角即将驾临。 我随着图特摩斯走了进去,可随着距离宴会厅地一步步接近,我却越来越紧张。 “图特摩斯,我可不可以不和你坐在一起。”我轻轻地拽了拽他胳膊,小声地说道。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那么多人。你就在你位子边上不起眼的地方,给我放一个软垫,让我可以看到宴会上的场景,又不会被人注意到就好了。”我求助般的说道。我一直都不太习惯在这样的社交场合里引人注目,对于所有的宴会、聚会我向来是能躲则躲,若是实在躲不过去也只是尽可能找个无人注意地角落,捱到能离开的时候。 若是我一会儿随着图特摩斯走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那样堂而皇之地坐在他的身侧,可想而知,今天万众瞩目的焦点除了图特摩斯之外,就是我了。 我对于聚光灯,有着也许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恐惧。我站在原地,不肯再走一步。也许是我眼中的恐惧和不情愿太过明显,终于,在对峙了一会后,图特摩斯无奈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泰甫,在我的椅子边上放一张软垫给朱里吧。” 看着泰甫领命而去,我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