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
自那晚我与图特摩斯定下了外宾了名单后,整个王宫就彻底忙碌了起来。可我却发现,关于古埃及法老时代的政府机构之间,一直到了发展程度较为完备的十八王朝初期,也依旧存在这职权不明的情况。 虽然从维西尔需要应对庞杂的各式政务中,就能瞧出一二端倪。但也是在十八王朝,终于区分出了上埃及与下埃及两位维西尔,这似乎在说明,十八王朝的统治者们已经意识到了因为责权不够明晰而导致的效率低下。 可想要改善官制,即便我从未从过政,看着这么多的史书我的心中也很清楚,这是一件将会动摇很多人利益的事情。太过激进的改革很容易招致反动势力的反弹,甚至会因此动摇图特摩斯统治的根基。 这样一件事,需要一个有魄力,有实力的君王来施行,但显然,我不是那块料。 “塞内米哈,请告诉我为什么?运载神像的船我们明明定下了时间,应当在昨日就抵达底比斯的西岸,可今天你还在告诉我,工人们还没有将神像妥善地安置在圣船中?” 日复一日的低效率与低进展渐渐地将我们的规划工期不断向后拖延,也将我的耐心磨了个精光。 塞内米哈想必察觉到了我心中那股压抑地怒火,他有些尴尬地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可是神像在出发前必须经由祭司们的擦拭,如今祭司们也正在忙着筹备婚礼中的事宜,一时分不出人手来……” 我就知道,又是这样。混乱地管理已经渗透了埃及的各个权力机构。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 “那为什么不把后面的日程先提上来做呢?我们本来计划的,不就是从今天开始搭设西岸的祭台吗?难道神像不到就开不了工吗?你们先搭好祭台,最后再把神像安置在它的位置上,不是也可以吗?” 在一连串的质问中,我的情绪还是渐渐失了控。突然起来的怒火让向来从容的塞内米哈的脸上,也露出了局促地神情。 “啊……这,这……监工们似乎觉得只差几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直到婚礼正式开始前,也仍算宽松。” “其实这些天,监工们也常来抱怨,说时间逼得太紧了,让人无所适从,也不明白这样紧赶慢赶地意义在哪儿。”塞内米哈在此时又适时地说道。 “所以你也觉得,既然时间宽松拖延上几日,也无大碍是吗?”我靠坐在扶手椅上,以手扶额。似乎想让这些已经习惯了悠然度日的埃及人明白何为效率,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塞内米哈张口还欲说些什么,可我却觉得此时多说无益。没有一个可以执行的改良方案,说得再多也是毫无意义地扯皮而已。还不如,让塞内米哈回去,继续多做些事情。 “算了,你先退下吧。“ 我只好将那些不必要的怒火暂时抛在脑后,有些头疼地思考着怎么先把这次婚礼筹备的效率拉起来再说。 “朱里!” 我正自己一个人枯坐在案前发着呆,不意少女轻快地声音自殿外传来。我抬眼看去,原来是梅蒂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梅蒂,你今天怎么没等阿蒙涅姆赫特自己就来了?”我不由好奇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两个孩子的感情真可谓日进千里。每日里一同上学一同下学,一同来我与图特摩斯的宫殿里吃晚饭,又牵着手一起回去。 他们两的宫殿毗邻,妲娜拉告诉我,即便是无事时,阿蒙涅姆赫特也常去梅蒂的宫殿找她玩耍。 “嗯!他今天和陛下去西岸视察工程的进展进度了,我一个人在宫里呆着无聊,就带着妲娜拉来找你啦!”梅蒂坐在我的身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担忧地说道:“我没有打扰你吧?”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正无聊呢,正好你就来了。”说着又看向妲娜拉,随着年岁渐长,以及在梅蒂的宫中得到了重用,她的脸上露出了有别于美吉多时的自信神色。 我看在眼中不由得会心一笑,能把她们都带出来,真是太好了。 妲娜拉跟着梅蒂也走了过来,我让一旁随侍的宫女为她在我的软塌边,又加了一把椅子。主仆二人都落了座,我们三人就着午后地阳光,闲谈了起来。 “朱里,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见你一副愁眉不展地样子,是婚礼的筹备不顺利吗?”梅蒂像是想起了什么,颇为担忧地说道。 我没想到她竟然观察的如此细致入微,我自觉,在两个女孩走进来时,就已经飞快地换上了一副笑脸才是。 我也不想粉饰太平,遇到烦恼时与亲近之人倾诉,也不失为一直排解心中郁闷的好方法。我叹了口气,苦笑道:“是呀,各个部门之间沟通的效率太低,又因为责权不明,有了事情便相互推诿。就这样,又哪能顺利呢?” 梅蒂听了我的话,不由地面色一紧,一双手攀上了我的膝盖又问道:“那有没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 “怎么,是宫里的生活太无聊了,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吗?”我半是玩笑半是调侃地问道。 不料梅蒂与妲娜拉却看着我,点了点头:“是的朱里,我不想看你天天那么累,我也想像你一样,变成一个有用的人。哪怕让我去帮忙看着事情进展的进度也可以!”少女的双颊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扑扑地,像一只可爱的红苹果,让人垂涎欲滴。 我看着梅蒂目露崇拜之色就那样望着我,让我也忍不住飘飘然了起来。 妲娜拉也在这时开了口:“朱里,你的婚礼,我也想帮忙。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的地方,你,你尽管指使我!”说罢又觉得自己语失。她本是梅蒂的侍女,本职工作也是照顾好梅蒂的饮食起居。 她又怎么可能抛下梅蒂,跑来帮我的忙呢?妲娜拉有些讪讪地看着我与梅蒂,又低下了头。 梅蒂也许是因为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又或许是依然还太过天真没有将妲娜拉的话往深处想去。她并没有因为妲娜拉的失言而生气,反而附和道:“是呀是呀,朱里,我们都想能帮上你的忙!” 我本就无意戳破妲娜拉的小失误,见梅蒂没有反应,我便借着她的话,岔开了话题。 可谁知,我们又笑闹了一阵,气氛正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