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狗叫
碰到你的喉咙,喉咙会破掉,若是碰到你的眼珠,眼珠会碎掉。 容屿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好像身前什么也没有一样。 安王虽年少,但出手绝,而且狠。鹰爪般的手直直抓向容屿的喉咙,眼看就要碰到他的喉结,锋利的指甲却再近不了半寸,只因容屿那已慢吞吞伸出那只纤细而秀气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安王笑了,笑得那样纯良,那样憨厚。 “三皇兄好功夫!” “是好功夫。” “三皇兄要杀我吗?” “你还不配死在我手下。” 安王嘿嘿一笑,右手打向容屿的肚子,袖管中忽地划出一把纯银的,锋利无比的铁爪,定要抓他个开膛破肚! 只闻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安王手腕一转,那锋利的铁爪便直直朝他抓去,只听“嗷”的一声惨叫,那张又白又胖,又憨厚又无害的脸已多了三道抓痕,鲜血汩汩流下。 安王一愣,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血,竟然连铁爪也不要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血……血……我要去告我娘,你竟然敢打我……呜呜呜” 安王的老娘是后宫中与莲贵妃并排第一的玉妃。 废太子去世,在人心里掀起的涟漪很快恢复平静,在朝廷局势上掀起的波浪却汹涌难平。 国不可一日无君,东宫不可一日无太子。 朝堂上的臣子,后宫中的妃嫔以及皇子们心思各异,但任何一个明眼人看得清楚,当今后宫最得宠的妃嫔是莲贵妃,自打早些年先皇后薨了,莲贵妃便掌凤印,掌管六宫,而皇子中,最得圣宠的不过唯宁王与襄王。 宁王母妃乃前朝公主,再怎么得宠,也与皇位无缘,而在废太子还未谋反之前,襄王便在宫外府邸中大宴朝廷官员,他老子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底下臣子见风使舵,他照样每日喝花酒,不闻不问。 东宫官员不惜堵上性命集体造反,与这个原因有很大的关系。 襄王搬进东宫,已是十拿九稳的事。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 后宫妃嫔战队的速度也不比朝堂上的官员慢,许多不得宠,或者被莲贵妃压制已久的妃嫔,三天两头往爱莲宫跑。 明明也是皇帝的妃子,到了莲贵妃面前就成了婢女,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大多数人都怕死,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但世上也不缺头铁之人。 玉妃便是头铁之人。 莫说是贵妃,就算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若她不喜,照样不给好脸色看。 她喜怒随心,闹脾气时连皇帝都敢拒之门外,但若是心情好时,世上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么温柔又风情万种的女人。 正因如此捉摸不透,皇帝花在研究她心思的时间,甚至比花在莲贵妃身上更多些。 神秘感和不可捉摸感通常是最迷人的。 深宫波橘云诡,伴君如伴虎,这样的脾性,就算有一千个玉妃都也死透了但她却还活得好好的,这岂非不也是一种本事? 鲜血伴着鼻涕眼泪一起淌下,洇红了他衣上绣的猪头纹样。 一干仆人见此场景,纷纷一拥而上,止血的止血,擦鼻涕的擦鼻涕。 容屿长身玉立,垂下眼睫,淡淡地看着他,“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不干人事,你懂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走了,走得干脆,走得利落,就像他的处事风格,绝不拖泥带水。 “娘,疼啊,儿好疼啊……要娘吹吹……” 吉祥殿里,安王躺足够十八人横着躺的床榻上,大头已被包扎起来,白色的纱布里沁出点点血迹,安王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 玉妃坐在床沿,摸摸他的脑袋道:“好好好,娘给你吹,给你吹。” 安王这才安静下来,皱着鼻子道:“等儿好了,还要找三皇兄打一架!” 玉妃神色凝重起来,安抚道:“我儿好生养伤,娘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给襄王一个巴掌吃!” 在玉妃心中,自己而儿子甚至比夫君还亲。她的逻辑很简单,儿子只有一个亲娘,夫君却有很多个亲老婆。 安王破相一事,除了他老娘心疼之外,上至朝廷官员,下至宫女太监,无不拍手叫好。 这小恶猪成日不干人事,教他吃点瘪也是大快人心! 经此一事,两名被救的小太监将襄王奉若神明,遇着人便眉飞色舞地描述那日的场景,将一众小宫女迷得两眼直冒星星,每日提着扫帚,躲在树后偷偷看他。 两名小太监对襄王崇拜、忠心得紧,连他什么时辰沐浴、什么时辰喝茶、什么时辰出恭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也是人之常情。 若是一个人在你被辱时帮助你站起来,保护你的尊严,无论是谁都会感激不尽的。 后宫就这么大,风言风语自然很快传到玉妃耳里。 这日,她正由宫女阿紫在扶着,在小径上散心,路过一处假山时,忽听后方有人怯怯私语。 “你放心吧,等那小霸王养好了伤,就该回他的封地去啦,再也不能折磨我们这些当奴婢的了!” “回封地,安王为什么要回封地?” “因为昨晚我听阿漪姐姐提了一嘴,说陛下恐诸皇子再生乱,要即刻让他们回封地,安安分分过日子呢!” “那……那襄王殿下也要去吗?” “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疑惑,“襄王殿下搬进东宫已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搬进东宫你晓得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晓得啦,意味着殿下要成为太子啦!” “太子住在哪?” “当然是住在宫里啦!” “正是啰,但甭管谁留在宫里,只要小霸王不留在宫中便成,不然咱能活到二十五岁都算长寿啦!” 眼见玉妃眼波渐凉,阿紫也不出声喝斥。 她松开玉妃的手臂,微提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