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中阴身15
“借财运”三个字一从对方嘴里说出来,凌霄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借财运”虽然美其名曰为“借”,但这只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就是利用道门风水上的邪法,抢夺他人的财运。
不管是哪一行,都有其中的小九九。道门自然也有利用自身术法谋取利益的人。
从古至今,“借财运”都在一些心术不正的道士中流传,他们因为利益相关,为权贵提供这些“道法支持”。
这世上,因果守恒、阴阳两合,运势本身是恒定不变的。若有人想走运,旁人一定下运。
借了财运的权贵,会因为运势加身飞黄腾达,然而被借财运之人通常会因为此事家破人亡。原本就算可以正常地小富即安度过一生,然而财运一被借走就会穷困潦倒、命途多舛。
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蔡名一张貌似端方清正的脸庞,冷声道:“为什么要‘借财运’?这是邪法,一向为道门中人所不齿的。”
他看向了坐在旁边的山羊胡道人,那道人却丝毫没有被点破意图的不安或慌乱。他仍然淡定地捋着胡子坐在一边,拿一双精明的三角眼上下打量他。
这种眼神让凌霄很不舒服,似乎这人正在暗自盘算估量着什么。这个道士凌霄从来没有在N省见过,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还点名让他来“借”。
蔡名察觉到了凌霄不满的情绪,怕他翻脸直接走人,连忙上前殷勤地拉住他,让他在茶桌边坐下。
他从身后柜子里取出了包装精美的陈年普洱,亲手给他泡了,凌霄一眼就看出这茶,汤色鲜亮、色泽浓郁金黄,价格一定不菲。
他没有喝,只是皱眉坐在原位。
其实他现在已经想要离开了,但是刚才他察觉到蔡名锁了门,看来今天不谈出个所以然对方是不会放他走的。
蔡名脸上堆笑,把茶推到凌霄面前,露出一个殷切的笑容。
他装模作样大吐苦水道:“凌霄道长,我也知道,这‘借财运’是略微有些损阴德。但是实在没办法啊,恒天集团这上市太艰难,我这也是压力大。你不知道我这公司,上上下下有多少员工靠着吃饭,我也是要为他们着想的。”
这话说完,他又开始恭维凌霄:“您是N省里这首屈一指的道门大家,借财运这事,别人做不好,我也不放心,毕竟影响也是太大。您要是能帮上忙,我肯定也不会亏待您……”
这话说完,他熟练地从旁边拿出一个计算器,在上面敲了一个数字,递给凌霄。
凌霄略一垂眸,就只见这计算器后面跟着一串0,数字长到计算器的方框都差点放不下。
他抬起眼,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蔡名,嘴上没作一句声。
蔡名见他油盐不进,又道:“我知道凌霄道长,看不上这些凡尘俗物,这只是一些小小心意。我还为道长搜罗了些道家珍宝,不知道道长喜不喜欢。”
他从旁边拿出一个雕刻精美的金丝楠木盒子,一打开,里面放着几样古董。凌霄一眼就看见里面有一串五帝钱。
五帝钱是道家宝物,许多略有成就的道士都会佩戴,传说中具有五位帝王的五行,兼具天地阴阳精华,外圆内方,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然而这串五帝钱又不一样,这一串是大五帝钱,从秦半两到永乐通宝,全部是青铜材质,一看就是真家伙,是最古老的那一批。
而且其中一个通宝上,因为磨损,缺了一个角。
这个明显的特征,凌霄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在海外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据说是道门开山始祖最开始随身佩戴的一枚五帝钱,蕴含了其本身的道法力量。
海外的富豪们追捧只是为了买回家镇宅化煞,只有道门中人知道,这串五帝钱是真的拥有开山始祖的道法能量,因此也被称为道家至宝。
这串五帝钱,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凌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原本只是不愿掺和,但是看到这串五帝钱之后,无名的警惕袭击了他。
蔡名是商人,商人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他拿出了这种级别的东西做成本,不难想象他内心的贪婪有多深,而他想要的回报或许是要伤害成千上万个无辜人才能换来的。
凌霄眨了眨眼,突然出声问:“你说恒天集团上市艰难,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蔡名见他这样问,以为他是被他拿出的道家至宝打动了,脸上的笑容一下真诚了很多。
他为难地说:“上市流程一直很不顺利,总是在各种环节出奇奇怪怪的问题,我们怀疑,是……风水上出了问题。”
凌霄内心嗤笑。
风水出问题,那就想办法逆转风水,又何必要专门来借财运?他一听,就知道蔡名没说实话。
他和那些需要借助各种阵法和符箓才能卜算的半吊子道士不同,只垂着眼在桌子底下掐指一算,脸上顿时就浮现了不好的神色。
凌霄缓缓道:“看来蔡总也不是真心求我帮忙,那就原谅我告辞了。”
说完,他就起身要走。
蔡名和那山羊胡子对视一眼,眼神顿时有些慌乱,他立马将凌霄拉住,又赔着笑脸道:“道长留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凌霄一双眼眸里满是清澈,似是早已洞悉了他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蔡名和他这双眼睛对上,不由得心里一咯噔,仿佛被眼前这看上去像个普通大学生似的年轻人一眼看穿。
他内心暗自震惊这年轻道士的恐怖之处。
蔡名虽然早就已经对凌霄有所闻名,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跟他接触。
他没想到只是短短几句话,一个照面间,对方就已经看穿了他的谎言。一时间他的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丝警惕。
他知道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有些事情他是瞒不过的。但是遍寻N省,这样大规模的“借财运”,也只有凌霄能做。
他内心充满了犹豫,脸色难看,又和那山羊胡子对视了一眼,迫不得已,才缓缓说道:“是、是有些难言之隐,道长先坐下,我慢慢说。”
凌霄冷着脸,坐了下来。
蔡名又坐在原处犹豫了大概两三分钟,最后才有些难以启齿道:“道长也知道,我是做房地产发家的,十多年前我也就是一个包工头,每天起早贪黑的……”
在没发家之前,蔡名也只是做工地的。那时候房地产行业、建筑行业,都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