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虽然彼此都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无形之中的默契让两人都达成了共识。
楚岚娟决定将将季从淋带走,但,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带走。
于是她决定将季从淋打扮成小男孩再带走,这样既能躲避他人的视线,也让自己更加放心。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们约定好,大年初一早上在滨海公园见面。
楚岚娟回去后,发现饭桌上面的饭菜没有被动过,家里很暗,没有开灯。
筠筠的房间门开着,床上的被子很乱,她有些着急了。
在屋子里面到处寻找,发现筠筠的包和鞋子都不见了,人应该是出门了。
所以她拨通了二姐家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热闹的声音,“喂?是娟子啊?你说什么,我这儿看春晚呢,听不见。”
这边的房间落可闻针,楚岚娟将声音放大,盯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微眯着眸子,目光深沉而复杂,“筠筠是不是在你那儿?”
“啊?娟子啊,你说筠筠啊,他的确在我这儿,孩子大晚上跑过来,也不是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大过年的把孩子一个人留家里?你可放心吧,我给了他压岁钱,他正和杭杭他们两口子上街放炮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轻柔悦耳的声音,楚岚芳的声音很是轻快,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听得出她心情十分好。
听到儿子没事,楚岚娟就放心了,“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杭杭两口子?!什么时候的事儿?不会是杭杭把人家女孩搞怀孕了,先上船后补票吧?”
“哎哟,娟子,你这思想怎能这么腐朽!人家年轻人看对眼了,轻狂一下,老妈我怎能拒绝?不过吧,我那儿媳的确是有了,正打算通知你呢,元宵的婚礼,你可一定要来啊,请柬回头我让筠筠给你带回来。”
“……”楚岚娟对于二姐家发生这样的事儿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恐怕婚礼她参加不了了。
看来,筠筠以后就要拜托给二姐了,电话挂断前,她刻意提了一嘴:“二姐,麻烦你照顾筠筠了。”
“哎哟,这算什么事儿,筠筠是我的亲侄儿,这种小事儿哪用得着你来说。”
这边景不遗正和顾杭,苏月月放完炮回来,抖落了满身的雪。
景不遗玩嗨了,就将家里发生的事儿抛之脑后了,见到二姨在打电话,也不避讳,扑进了二姨怀里,撒娇道:“二姨,你在和谁打电话呀?”
二姨推开他,对上了他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一个关心你的人。”
景不遗长得很好看,打小五官就精致而立体。
男孩轻缓而温和声音透过电话传到了楚岚娟的耳朵里,楚岚娟的心跟着震颤了一下,“二姐,我想跟筠筠说两句。
景不遗猜到了电话那头是谁打来的,因为电话漏音。
他推开二姨递过来的手机,拒绝道:“我才不要和她说话。”
楚岚娟只觉得心脏被谁狠狠掐了一把,装作轻松的样子,和二姐说了新年快乐,挂断电话之前,又感谢了一遍二姐照顾筠筠。
娟子这样婆婆妈妈,让二姨差点破口大骂,大过年的,不就是带个孩子,至于嘛?!
季从淋晚上被楚岚娟送回了家里,当她敲门后,来开门的母亲见到她时并没有惊喜,反而是失望。
“怎么了这是?怎么没死外边儿呢?是装可怜、苦肉计用不下去了吗?”
季从淋头上还有被雪花浸湿了的头发,一张脸是苍白又憔悴,双目空洞无神,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似的,整个人看上去不像是活物。
季从淋声音很轻,有些沙哑,“外面太冷了,我回来睡觉。”
“还知道回来睡觉啊?我倒是白高兴了一场,真奇了怪怎么就没有死外边呢?”
季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她的眼神十分冰冷,连多看季从淋一眼的耐心也没有。
“对不起,我没有如你的愿。”
季从淋冷冷道,她的眼神看起来十分冷漠,眼底带着几丝厌恶和鄙夷。
她依旧是穿着那身薄如纸的秋衣,领口微微敞露,脖颈往下,有一大片别人发现不了的淤青。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那双眸子很漂亮,却又深邃冰凉。
“你……,怎么了这是?还知道顶嘴了?”季母冷笑一声,怒气冲天地吼道,揪住了季从淋的头发,将她的脸用力往墙上撞,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季从淋被吓得浑身瑟缩,一双眼睛通红,却不敢哭出声来,她的手指死死拽住身上的衣服,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母亲总是无端生气。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顶嘴……”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儿,痛苦和无助让这个柔弱的小女孩发出凄惨的叫声。
季母站在灯光下,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你就好好享受吧,别想逃跑。”
*
季从淋回到房间,找出了她压在衣柜最下面的曲奇饼干盒子,这个盒子是当时路舒筠给她的,当时她吃完饼干后,这个盒子一直舍不得扔。
或许是因为经常在家里吃些过期的、馊了的食物,这些饼干并没有让她感到不适应。
坐在窗台边上,邻居家电视里新年的倒计时传来,漫天的烟花接连不断。
她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有密码的日记本,粉色,上面还有一些幼稚的卡通图案。
上面的每一页并没有写一个字,而是她画下来的画,每一页都是她给自己的安慰,上面画的是天堂。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由母亲照顾她长大,当然,家里还有一个后爸。
在这样扭曲的单亲家庭长大本来就已经十分不幸,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线专挑细处断,她在成长的过程中还遭遇了虐待。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童话故事里的美好,人间简直是炼狱。
记得幼儿园时,老师让大家照顾一只受伤了的小鸭子,可是小鸭子的伤势太过于严重,最终小鸭子没有被治好,死去了。
孩子们都很伤心,有的小孩甚至哇哇大哭了起来,幼儿园老师告诉大家,说:“大家放心,小鸭子这么可爱,一定会去到天堂,天堂十分美好,那里有小鸭子的亲人在等它。”
孩子们都信以为真,不哭也不闹了,只有季从淋从始至终神情冷漠,她不是不关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