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用这钱给季从淋买玻璃弹珠吧,反正她喜欢玻璃弹珠。
第二节课下课,由于老爸还没回来,他就先回教室了,在全班同学热烈的注视下,他走到了季从淋的书桌前。
季从淋的成绩经常名列前茅,所以坐在了第一排,彼时,季从淋正在座位上写作业,感到身前有一道黑影,抬头。
“什么事?”
在场的同学可都是目睹了五一放假之前,季从淋将路舒筠摁倒揍得哭爹喊娘的惨烈场景的。
“哎哎哎,你们说他俩是要和好了吗?”
“不知道啊,万一是约架呢?”
景不遗本来气势挺足的,一个屁大点的二年级小女孩能将他怎么滴?
但当他直视季从淋的那双眼睛时,那双眼睛很凶狠的瞪着他,好像要把他撕碎一样,眼眸似乎还有些水雾,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惹怒了的猫。
感到害怕的时候,人是最脆弱的动物。尤其是在遇到揍过自己的母老虎的时候,更容易产生惶恐不安、心神失守。
原主的记忆侵占了了他的大脑。
季从淋有些不耐烦了:“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请离开吧,不要打扰我写作业。”
就在看热闹的人觉得这件事就此结束时,景不遗终于脱口而出:“下午放学别走!我在校门口等着你,你最好自己一个人来。”
季从淋:“……”
当然要季从淋自己一个人来啦,这样才方便他把买的弹珠送给季从淋嘛,他可不想被人知道他在挽救他在季从淋心中的好感。
“哇哦——”
大伙儿惊呼,全场一片哗然,传来嘈杂声和兴奋地喊叫声。
上一次路舒筠就是让季从淋放学别走,还当着全班同学面放狠话,说:“你这臭娘们!看我放学不打死你!”
结果放学后的结果狗看了都摇头……
这次还来,同学们纷纷表示有好戏要看了。
“嗨!筠狗,我敬你是条汉子!”张寒裔扯着上嗓子吼道,他为了看清前面情况,甚至站上了桌子,并对着景不遗竖起了大拇指。
“闭嘴吧你……”景不遗瞪了张寒裔一眼。
原本今天中午看见路舒筠在那儿狂吃老干妈还觉得他很可怜,但是现在……
季从淋握着笔的手不自觉攥紧了,铅笔用力划过草稿纸,脸上扯出了一个礼貌微笑:“好啊,我等着你。”
上次是她手下留情了,这次她要把他往死里揍。
景不遗就是个大直男,见季从淋答应了,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行,放学见。”
给季从淋留下了个自以为很酷的背影,这背影就如同印度糖豆,看似甜如初恋,实则在她眼中蹿稀飞溅。
谁知,在距离还有二十分钟放学的时候,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头长头发,微卷,颧骨很高,一双浑浊的眼珠深深镶嵌进那松弛苍老的眼窝。
男人的整个面部非常蜡黄,唇周的胡子已经有数月未曾剃过了,身着一件白色背心,配一条五分裤,脚踩一双破旧人字拖,看起来有点神经质,他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儿,不时发出“吱呀”的声音。
身材虽然很瘦削,但是依旧有着发达的肱二头肌,只是不得不让景不遗脑补,是不是要给眼前这个男人配上一个空的啤酒瓶子才算衬景。
“……”
男人就那么站在门口,忽然,他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副凶狠、阴毒的模样,眼睛里面满汉怨恨,直勾勾地盯着教室里面的孩子,不说话。
老师不在,现在教室门口突然出现这么个怪蜀黍,教室里的惊叹此起彼伏。
“你们说这怪人是谁呀?”
“谁知道呢?”
“要不,班长,你去看一下吧。”
“啊?”
班长名叫郑枭,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小男孩,很瘦,但是个头在班级的衬托下跟只鹤一样。
他被怂恿着走近那个可怕的男人。
终于郑枭大着胆子来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礼貌客气道:“叔叔,请问您是班上哪位同学的家长吗?”
“我找她……”中年男人懒洋洋抬起了胳膊,伸出自己的食指,在绕了班级一圈后,落在了第一排那个正低头写作业的小女孩头顶上。
“……”没人注意到此刻季从淋的腿有些因为害怕而发抖,兜着一颗心脏七上八下,但是却不愿意表现出来,指甲已经扣到掌心里,留下深深的痕迹,她想要逃离这里,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跑。
“啊?”
现在不只是郑枭震惊,全班同学都震惊了……
季从淋——一个校级三好学生,大家都猜测过她的家庭,但是却没有亲眼见过她的父母,如今真见到了她的老爸,反倒有些乍舌。
而且那男人的眼神……看起来像是杀人犯。
因为适应了自己老爸那种耙耳朵风格,遇到像门口那个眼神凶神恶煞的男人,景不遗只能庆幸幸好自己老爸是路正华。
他将目光放在了季从淋的身上,怪不得当年他的母亲能被季从淋害得入狱,这样家庭里面长出来的女人能有什么好货色,跟她爸简直一个德性。
季从淋就差把头埋进桌空了,浑身比石头都还僵硬,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她的噩梦,他是季从淋的后爸。
他要是有这样一个爸他都不好意思出门,真想不明白她季从淋是怎么好意思在这个班上那么嚣张的,思及此处,景不遗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季从淋磨蹭着收拾完书包,朝着那个男人走去,刚出教室没几步。“等等。”她回头,发现是路舒筠迎了上来。
“既然放学约不了,那我就现在把东西送给你吧。”他也不管季从淋答不答应,直接将买好的弹珠全塞进了季从淋的书包里,对他来说,管它三七二十一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景不遗边塞边骂骂咧咧:“送你的,全都是送给你的。”
看着那些漂亮的玻璃弹珠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季从淋很吃惊。
他不是讨厌自己吗?好像从来没人送过她东西。
很快速的,塞完他就小跑着离开了,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女孩的眼眶有些温热。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很自私、虚伪和无情,他们总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