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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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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雨,端肃的宫殿中笼罩这一股清冷,外面守夜的宫人吹吹自己的手,不免得打起一番精神。

当今的太子殿下——楚临廷,陛下唯一的嫡子,风姿绰约,惊艳绝伦。七岁时一篇策国论风靡京城,得陛下亲言:“有子如此,朕何所求”。十一岁时跟着赵将军西去沙场,经几年的磨砺,性子越发的沉稳。真真是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试问天下的女子谁不想嫁得这样的夫婿,可太子殿下如今将要及冠,性子却越发清冷,平常不轻易出席宫宴,也不喜去赴宴,也不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幸运,能入主东宫做太子妃。

可殿下最近好像有些不同,殿内的安神香越点越浓,太医诊脉也只是诊出心神不宁,东宫上下人人都诚惶诚恐,太子殿下身体向来是好的,很少生病,太医也不是东宫的常客,这一段时间,太医频频入宫请脉,都得陛下关注了。

殿内浓香下,只见一男子侧卧于床榻,额上的薄汗仿佛是他在经历一场浩劫。

楚临廷入睡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可到了睡着后却又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境。

床幔笼罩的床榻上,似是坐着一个女子,紧握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轻声道“殿下,不去好不好”,明明只是一句话,听不出什么感情,但他好像知道那女子哭了,他不明白他要去干什么,他想问她,去碰抓他袖子的手,却什么都摸不到。

一会儿,他又来到一个清冷的宫殿,他想推门进去却推不动,只听屋内有女声传来“我不要当太子妃了,我要回家,我再不要这样,我想祖母,想父亲母亲,呜呜呜,我想回家,这不是我的家,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旁边有人劝慰她,可他听不清了。是谁在哭,是谁欺负了她,她不要当太子妃了,她是他的妻子吗,身为太子妃还有谁会欺负她,楚临廷搞不懂这一切。

殿内一片漆黑,楚临廷于黑暗中睁开眼。不知怎地,近月来,他时时陷入梦魇,梦中大多是女子的哭泣与哀怨,他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却也被弄得心乱如麻。

次日,赵将军进宫阐述西北军务。

陛下身子不适,许多政务都由太子殿下接手了。陛下膝下只有三子,太子殿下是嫡长子,二皇子是由姜嫔所出,姜嫔去后被追封为姜妃,二皇子十岁时封王便被遣去封地,京城中只剩下一个由小小才人所生的三皇子,三皇子年幼,生母是宫女出身,生产时难产一命呜呼,只留下这么一个幼儿,被养在别宫中。那帝位定是太子殿下的,可总有些不长眼的大臣上书让陛下管理朝政,太子殿下辅政,莫要尊卑颠覆,上下颠倒。就算有许多忠君的大臣上书陛下,让陛下对太子殿下的权势削减一二,以防篡位,可陛下对于太子殿下也是十二分的放心。

东宫书房内,赵将军说道“西北军防由臣接管以来,事事秉上,不曾欺瞒,西北军事也日渐强盛,如今匈奴想割地求和,依臣之言,不可答应,殿下曾随臣远赴西北,自也是知晓当地的状况,只待几年,臣有信心可消灭匈奴,统一西北。”

“孤已知晓此事,那便晾上一晾他们,匈奴势弱,也不会有所反击”楚临廷一顿说道“听闻将军家要娶亲了”

赵将军面露惊喜的说道“臣次子承,年已二十有一,与安国公家的侄女定于今年九月初九,若的殿下亲临宴席,真是臣与犬子的荣幸。”太子殿下曾与赵将军去西北历练四年,这四年的朝夕相处让赵将军知道,他对于太子殿下不是普通的臣子。赵承与楚临廷年岁接近,在西北时更是日夜相处,尽管回京后二人接触的少了些,可到底是有情分在的。

太子殿下听完赵将军的话后,淡淡地应下了。在太子殿下看来,他去赴宴仅仅是为了告诉大臣自己对于有功劳的武将的重视,不曾掺杂其他的感情,为君之道,便是要恩威并施,既要臣子惧怕于内,也要让臣子感恩于心。

赵家下聘后不久,顾府也开始准备顾浅涔的嫁妆和嫁衣。府中顾浅涔唯独和顾清染交好,她便天天拽着顾清染说知己话,毕竟有些话是不能与祖母和母亲说的。不光说知己话,就连做嫁衣也要顾清染陪在她身边。这不,今日两姐妹出府,在东西两集市逛了半天,又去首饰阁中挑选了许久的发钗与吊坠,才在悠然居歇了脚。

“这悠然居中的蜜炙鸡,阿染最是喜欢,可要多吃一些”顾浅涔边给顾清染夹菜边说道。

“姐姐不说,我也是要多吃一点的,我陪姐姐逛了许久,这本是我应得的”顾清染打趣道“姐姐是不是也想偶遇赵家二郎一下,那次我听见姐姐跟二哥哥打听他了,咳咳,‘赵承为人我很是信得过,大妹妹嫁给他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二哥哥是这么说的吧”

顾浅涔被她说中了心事,也不反驳,只红着脸低头自顾自地吃菜。

顾清染很喜欢跟在顾浅涔的旁边,为她的婚事忙碌起来,只要顾清染一忙,她就会暂时的忘记前世的恩怨与遗憾,仿佛她还是那个受父母兄嫂疼爱的顾二姑娘,而不是事事以他人为先的太子妃、看顾全局的皇后娘娘。

虽说家中规矩甚严,用膳进食的一举一动都被教导过,可只二人在这,丫鬟小厮都在外面用膳,二人在雅间内说说笑笑,不亦乐乎。

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喧哗,二人开窗望去,只见一可怜兮兮的女子抓着赵承的手臂,说着什么,赵承不顾情面的甩开她,一时间,街上议论纷纷。

顾清染心下一沉,忙吩咐小厮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顾浅涔手里紧握着手帕,一声不吭地盯着窗外。看着赵承与那女子说了话,又愤而离去。留下女子在那,受着他人的指指点点,心中更加不明所以,暗暗期待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一会小厮就打听清楚,回来禀明 “赵二郎君刚刚在东市那边见一女子卖身葬父,觉得可怜便让身边的小厮给了那女子几十两银子,让她安葬自己的父亲,然后归家做些买卖养活自己,可那女子不知为何,收了银子后一直跟着赵二郎君,说什么卖身葬父,郎君既给了她银子葬父,她就是郎君的人了。赵二郎君听罢,立马就生气了,说她身为女子,有卖身葬父的孝心很好,但不该攀附他人,自轻自贱。刚刚赵二郎君又好一顿训斥,便离去了。围着的人都说那女子上赶着给人家做妾,结果郎君没瞧上呢。”

听了小厮的回禀,两姐妹松了一口气,生怕那女子是什么外室,在夫人入门前,草草打发却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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