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身份
罗依依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行刺的可能不大,但有人不想她上山是真。 只是她知道的消息实在太少,暂时也没什么头绪,只能吩咐大家都提高警惕。言香受过一次伤,自然明白这事不能马虎,外面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她就会探出头去瞧一眼。 可这上山的路本就不好走,现在更是到处都被矿车压出了坑洼,马车深一轱辘浅一轱辘,跟顶着风浪前进似的,每当马车颠得狠了,言香就会紧张地问一句,搞得车夫比她还紧张了。 “言香……” 罗依依看不下去,想让她老实些,结果她才刚开口,言香就一脸紧张地凑了上来。 “公主您怎么了,渴了还是饿了?” 罗依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渴也不饿,你坐好,别打搅老李。” “可是……” 言香正想否定,可罗依依已经直接闭眼假寐了,她没法,只能乖乖闭了嘴。 只是还是免不了浑身紧绷,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更是瞪得跟铜铃一样,牢牢盯着马车帘子不肯眨眼,任由它干涩得流出生理性的泪来。 山林间鸟儿鸣叫不止,马儿则时不时的打个响鼻,跟踩着点加节奏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罗依依刚睁眼就注意到了言香熬得通红的眼眸,她正想提醒她两句,马车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问声。 “公主,前面的路马车过不去,您得下来走一段才行。” 先太子出事的地方在矿脉附近的断崖处,罗依依对此早已准备,特意穿了轻便的衣裙,可当她真的走到路上时,她才发现她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 魏强看出她的勉强,只能解释道:“这里原本没路,后来为了追查先太子的死因,才慢慢踩出了这么一条路来。” 太累了,除了闷热还很黏腻,罗依依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四周,怎么也想不通当初暗卫为什么会带着太子往这个方向逃命。 无论刺客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最简单的逃命方式都应该是回到矿脉里才对,那里不仅有上百名矿工,更有朝廷的人。 “从我们下马车的地方到矿脉还有多远?” 罗依依喘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身边的茅草得有人高,毛边的倒刺刮得手生疼。 可若是不抓着这些茅草,她就只能三步一叩首的去悬崖边了。 “……不到一里。” 魏强说话前有一瞬间的停顿,大多数习武之人遇到危险的反应都差不多,若他在场,他肯定不会带着先太子往这边逃。 先太子虽然仁慈,可到底养尊处优,如此密林,就是习武之人也跑不快,与其最后在这里迷失方向,不如拼死一搏往山下逃。 “不到一里?!” 罗依依察觉不对,立马回身看向魏强。 魏强脸色不好,拇指又开始下意识地婆娑起刀柄来,面对罗依依的目光,他选择了将头埋下去。 罗依依心领神会,转头继续往前走,“马上让人去跟着刚才的矿车,看看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公主放心,卑职早就安排了人跟着。” “还有,让我们的马车现在就下山,莫要再让其他旷工瞧见,以后但凡有人问起,就说有矿车翻倒撞坏了马车,我们半道就回去了。” “是!”魏强这次答得中气十足,显然对罗依依的安排非常喜闻乐见。 “不要忘了对马车动动手脚。”这种事魏强自然知晓,他正安排人去办,又听罗依依语气严肃的说道:“若是有人胆敢私自外传,那就是有意挑起两国战事,当死!” 众人浑身一紧,开始暗暗佩服起这个看似娇小,实则刚毅果敢的公主来。 “魏统帅,前面还有多远?” 几乎人高的茅草夹杂在树木间,就是垫脚抬头也看不到前路。 “不远了,按照现在的速度,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魏强知道罗依依走不动,可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言香摸出怀里的手帕给罗依依擦了擦汗,接着喘了一口粗气说道:“公主,不如让奴婢来背您吧。” 罗依依上下打量了一遍言香的小身板,不知她哪来的自信,竟异想天开的认为自己可以背着她在这杂草丛生的野林间行走。 “噗嗤~” 走在前面的胥平听到言香的话,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顿时惹来魏强的一记眼刀。 言香也气愤地往前看,奈何个头小了些,根本就看不到是谁在笑话她。 罗依依没有理会胥平,转头让身后的魏强过来扶她。 魏强规矩地抬起一只手臂,言香跟在身后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定要将自己练得强壮些,至少能背得动罗依依那种。 “太子出事,理应由刑部和大理寺联合查办,不知朝廷当时派的是谁?” 如今魏强就在身边,罗依依压着嗓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公主,卑职上有老,下有小,求您给他们一条生路。” 魏强说话时的头一直低着,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不负平时干脆。 罗依依也沉默了,她白皙的小脸上有她自己都不曾见过的深沉,那是经历千帆后的磨砺,更是对当下的重视。 “禁军乃天子近卫,元德年间,能入禁军者皆为皇孙贵族,直到天玄帝继位,平民亦可入营,可惜平民虽能入营却也一直遭到世家贵族的排挤,魏统帅觉得你凭什么能升任统帅?” 罗依依的话让魏强陷入沉默,其实这也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的能力绝对可以胜任禁军统帅一职,可比他有机会的人却不再少数。 原禁军统帅是先太子近卫,已经随着先太子一起出事了。 他出事后,统帅一职一直空缺,他对此也不是没有念想,可各方势力的走动他一直看在眼里,早早断了念想,可谁也没想到最后会落在他的头上。 “还请公主明示。” 魏强抬头看了罗依依一眼,眼里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