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小姐
顾不上失礼不失礼,青萍面色慌乱,没来得及和沈奚交代一句,便匆匆跑向墙角那边,大声喊着:“小姐,快下来。”
而正在努力爬墙的女子听到这话,后头看了一眼,爬墙变得更加努力了,手脚并用,眼看就要爬上了墙头,却心里一慌,身子一晃,掉到了地上。
随着女子的落地,痛苦的叫声瞬间响起,伴随着青萍担忧的询问。
青萍想要扶起女子,又怕碰到她的伤处,急得直跺脚:“小姐,伤到哪里了?”
沈奚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走到她们身边,蹲下身子,想要挽起她的裤脚查看情况。
突然想到了什么,沈奚给身后的扶渊投去了一个眼神,扶渊会意,马上背过身去,离得更远了。
这个时代,女子的脚是不能给外男看的,沈奚虽然不认同这些规矩,但也不会让别人为难。
世间对女子过于苛刻,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给别人招来祸患。
沈奚撩起她的裙摆,小心地挽起她的裤脚,感到对方往后瑟缩了一下,沈奚问:“很痛?”
刘梓云点点头,下意识把脚往后缩,沈奚握住她的脚踝,阻止了她的动作,“别动。”
脚踝处都青紫了,有点肿,沈奚轻碰了一下,头顶就响起了“嘶”的一声。
“应该是崴到脚了。”
青萍额上汗珠直冒,脸都涨红了,来来回回地走着:“怎么办,明日小姐就要成婚了,如今伤了脚可如何是好?”
沈奚瞧着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来回回走着的青萍,扶额望天,提醒说:“不然,咱们先找大夫来看一看?”
“对哦。”青萍如梦初醒,提步就要去往前厅走去,裙角却被拉住。
“不要。”刘梓云脸色变得煞白,咬着唇,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她摇着头,喃喃说:“不要请大夫,也不要让爹知道。”
“对,对。”刘梓云挣扎着就要起身,钻心的痛感袭来,她脚一软又要倒下,沈奚及时扶住了她。
刘梓云猛地拉着青萍的衣角,“不要去。”
“先坐下再说。”沈奚扶着她坐下,安抚着她的情绪。
“为何?”青萍不解,她一直做的都是在外院侍茶的活,平时小姐好说话,性子活泼,经常同她们讲话,也乐于赏赐小物件,但她们的交往并不密切,她对小姐的事了解得也不多。
“我不愿嫁……”刘梓云泫然欲泣,“那薛家公子他表面看着温文尔雅,背地里却……”
她的话戛然而止。
远处传来了旁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沈奚望去,是刘茂学和步清竹他们,几人相谈甚欢,面上都带着笑,正在向她们走来。
他们越走越近,刘茂学也看见了自己的女儿,远远地惊讶道:“你们遇到了?聊得可好?”
沈奚刚想张口说什么,衣袖被扯了一下,身边传来低低一声:“帮帮我。”
刘茂学走到她们面前,乐呵呵地给沈奚他们介绍:“这便是小女,名唤梓云,平日里甚是吵嚷,没冒犯到你们吧?”
沈奚笑了笑:“刘小姐很活泼,甚是讨人喜欢。”
刘茂学哈哈笑了起来,旋即看着刘梓云坐在石头上,拧了拧眉:“梓云,怎么能让客人站着,你坐着呢?”
沈奚余光看了一眼刘梓云,她目光里都是哀求,沈奚心一软,回答说:“方才同刘小姐玩游戏时,刘小姐不小心伤了脚,这才让她坐下的。”
“什么?伤了脚?”刘茂学一惊,眼睛瞪圆,顿时焦急了起来,“怎的在这个时候伤了脚,明日就要大婚了,这可如何是好?”
“快,请大夫去。”
青萍在一旁立刻称是,犹豫着看了刘梓云一眼,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小跑着离开了。
刘梓云微微松了一口气。
刘茂学来回踱步,自言自语地说:“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让薛佟背你上花轿,也是和和美美圆圆满满的。”
自认为解决了问题的刘茂学开始对女儿的数落:“你看看你,冒冒失失的,都要出嫁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样,玩什么游戏,游戏何时不能玩,偏偏要这个时候?”
刘梓云听着,点着头,显然是半句都没有听进去,丝毫没有悔意。
刘茂学也拿她没有办法,叹道:“你啊你,明日过后就要进薛府了,记得要伺候夫君,孝敬公婆,这些小性子都收一收。”
“爹,我不想嫁……”
刘梓云话还未说完,就被刘茂学粗暴打断了。
“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薛家公子有何不好,不知道你去哪里听说那些鬼话,这是爹为你寻的极好的一户人家了。”
刘茂学甩袖:“这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冷静了一下,看到旁边沈奚几人,他施了一礼:“真是失礼,小女顽劣,让诸位笑话了。”
他转头对刘梓云说:“莫要胡闹了,就当是阿爹求你了成不成。”说完,他喊来了侍女把刘梓云送了回房。
沈奚看着她被左右架着,提着脚往前走,突然,她回头久久地看着沈奚,没有再说什么话。
告别了刘茂学,几人回客栈的途中,步清竹主动讲起同刘茂学的合作。
刘茂学自是知道步家的情况的,家主仍是步清竹,未来局势不明,他也不打算将步清竹彻底得罪,只说同步家签订订单,至于步家实际控制人是谁,他就不管了。
虽是如此,但订单是步清竹谈下来的,也算是她一个功绩,届时回到家中也是有助力的。
注意到了沈奚的心不在焉,步清竹问:“发生何事了?”
刘梓云的临走时的那个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以至于沈奚一直都在想着,不能忘记。
扶渊虽然开始是背过身去的,但她们的交谈却是一字不落地听了,他问:“在想刘小姐的事。”
沈奚点点头,把事情一一道来。
步清竹听后微微皱了眉:“时间太紧急了,明日就要成婚了。”
还有一句话,看着沈奚苦恼的模样,她没有说出口,在她看来,这终究是旁人的家事,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便是染了一身骚。
这样想着,步清竹不由得勾唇自嘲,她步家的事也是家事,这般看来,自己倒是严以律人,宽以待己了。
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步清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