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
皇宫里魏海将承恩公府的折子按照惯例的检查了一番之后交给了皇帝。 皇帝也正烦着呢,起因还是第五诚的女儿,就是这次手刃于正威的第五香。 按照皇帝的想法,别管手刃于正威的人是谁,那都是大功一件,该有封赏绝对不能少,现在人选是第五香,也算是功臣之后,嘉奖再往上抬一抬也是可以的,当然还有前半部分勇猛的陈家兄妹也是一样。 但是朝中很是有一部分人觉得要成全第五香的忠义,既然她不要任何赏赐那就不该用俗世之物污了风骨,至于陈家兄妹他们是为父报仇,家在前国在后,朝堂嘉奖自然是应该但不宜过重,免得助长骄矜之气。 听听都是什么鬼话! 好在朝堂上有这样言论的还只是少数,但不得不说,就这点数量也让皇帝如鲠在喉。 大业的朝堂上站着的国之栋梁,居然有一部分是这种货色,真是让皇帝寝食难安,尽管也有不少朝臣反驳,但皇帝总觉得这些人说得就是隔靴搔痒,没说到点子上。 可能是同朝为臣互相有所顾忌,总之整个朝堂上的大臣便是偶尔矛盾也都是小事,便是争论也难有面红耳赤。 看上去朝堂一派和谐,但是对于皇帝来说这并不算好事。 那皇帝就没有自己的心腹吗?当然是有的。 但他是正统的太子上位,从他的父亲那里接过朝堂,这些大臣每一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臣,他们又没有犯错,还和他这个新帝或多或少都有香火情。 而朝堂之上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人让位,皇帝的心腹如何上位? 所以皇帝想要维持朝堂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想要短时间内掌控朝堂,是没有可能的。 这个时候皇帝就很喜欢收到时回和司南的折子或者信。 因为在他看来,这两个孩子不但人机灵,还总能有些出其不意的想法,问题还很赤诚。 十几岁的孩子,满满都是赤子之心。 果然翻开折子都是小姑娘的善意和真诚,皇帝一时有感写下了自己对第五香和陈家兄妹的封赏,还有朝堂上一些朝臣的言论,问时回他该不该重赏。 当然说是问时回,但其中也不免有询问司南的意思。 具体怎么封赏皇帝已经心中有数,但他不介意用这个来考一考这两个喜欢给他写折子的孩子。 第一次收到信和折子的时候,说实话,皇帝是很惊讶的。 他一天天不知道要收到多少折子奏章,但是从小辈收到折子信件还真的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想到自己的儿子,和司南同日出生的太子,现在想来,他似乎从来不曾收到过太子亲手写的折子和信件。 从皇明寺回来之后,除非他把人叫过来问功课,否则一天到晚都看不见人,功课也是做得一塌糊涂。 皇帝:…… 时回和司南可不知道皇帝被气住了,第二天收到皇帝的回信还很是惊讶。 他们不是第一次朝宫里递信和折子了,虽每次都有回复,但大部分都是赏赐之类的东西,这还是第一次得到回信。 愿意撒钱和喜欢钱的时回,真正苦过也阔过的司南都表示:赏赐没有少,这一点就很重要了,不然很打击他们写折子的积极性。 皇帝的回信不算长,前面是答应了时回,夸奖了一波她想得周到,心地善良,顺嘴夸了一句司南的字越来越有风骨了,后面才将封赏的问题写出来。 司南自己也经历过朝堂的风起云涌,很能想象登上帝位还没几年的皇帝,在满朝老臣中是如何的举步维艰,看似大家都对你毕恭毕敬,大部分政令也能顺畅通达,但是只要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那么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瞬间就能从【一代明君】变成【商纣夏桀】。 也正是因为如此,完全站在皇帝这边的时淳就更让皇帝想念。 几乎每次皇帝被朝堂大臣气得牙痒痒的时候,就会想起时淳对自己的看护,临终前还万分愧疚不能再护他左右。 皇帝:时叔你走的太早了,但凡你站在朝堂上,这群老东西也不敢张牙舞爪。 因为朝臣们也都知道,皇帝要脸要名声必定要宽待他们,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大部分情况都是他们把皇帝气得要死,但是时淳是不管的,他会直接上手教做人。 皇帝:又是怀念时家好叔叔的一天。 ……………… 荣华园的暖阁里温度宜人,小炉子上煮着泡茶的水,温泉庄子上送来的瓜果收拾干净放在茶几上面,另一边的书桌上皇帝送来的折子摊开着,司南身上只穿着两件单衣,而一旁的时回则穿着薄棉裙。 相对比司南的慎重思考,时回看到折子的反应就直接多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谁没有深受网络小作文反转反转再反转的灵魂洗礼?谁没有被道德绑架所裹挟做了傻乎乎的刀子砍向无辜的人? 以至于现代的网友门,但凡有脑子的,都已经知道【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并有了【只要没有道德就谁也不能绑架我】的清晰认知。 只有长时间被网络轰炸三观的资深网友,才能在遇到普通事情的时候,以绝对快狠准的姿态抓住事件事物的本质。 别问,问就是被训练出来的! 所以时回看完折子就不高兴了:“这些人是在搞道德绑架吗?做了好事要求回报,立了功勋要求奖赏,多正常的普世价值?怎么还因为他们有私仇就要删减功劳呢?那以后谁还做好事儿?谁还拼命立功?这不是在打击朝廷的信誉和威信吗?总不能指望全天下都是圣人吧?” “这些人不是傻就是坏。不过能站到朝堂上的应该不是傻子,那他们就是坏了?哇,这些人是不是对陛下对大业心有不……”时回说话又急又快,等到司南伸手捂住她的嘴,已经叨叨了一大堆了。 时回眨巴着眼睛看向司南,然后动了动脑袋发现不能挣脱,眼神逐渐凶残:“呜呜呜【怎么了?干什么捂嘴?】”一双手也开始扒拉司南的手腕。 手腕上出乎意料的力道让司南诧异了一下,不过没有注意,只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