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雨后初晴那天,葭葭和承熙再次见面。
彼时葭葭正独自游览郊外,看农人除草种地,稻田一片金黄,她呼吸着野外的新鲜空气,心情甚好。
葭葭暂时没想好这个世界的任务要从哪个方向入手,平日里除了照顾老头子也没别的事,当即决定给自己休个假,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
她看到一个大娘独自给一片菜地翻土浇水,累得垂腰,便主动走了上去,“这里的菜真新鲜啊,大娘,我可以跟你买一些回去做菜吗?”
大娘抬头一看,弯腰跟她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身上的布料不似城中小姐般华丽,看上去倒也清新整洁,落落大方,不是干农活的姑娘。
有钱可赚,大娘自然是乐意的,当即欸了一声。
葭葭借着这个理由,帮忙除了地里的杂草,粘了满手泥。许久不运动的身体有点累,心中感到无比充实。
这些人虽然只是场景npc,辛苦是实打实的。她不可能帮到每一个人,只是看到了,略尽微薄之力也是好的。
做完这个,她正要舀水浇菜,却发现有另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稳稳握住了瓢,在她之前行动了起来。
葭葭抬头一看,欣喜不已:“你什么时候来的?”
“咱们不是一起的吗?”承熙一笑。
大娘抬头看到突然出现的男子,原本有些惊到。此时看到两人微笑着互相寒暄,很快放了心。
又好看,又勤快,一男一女合作默契,真般配啊。
干完地里的农活后,承熙舀了剩余的水,给葭葭洗手。
大娘已经察觉他们是有心帮她干活,说什么也不要钱,葭葭只好接受,回去就给夫子老爹做青菜鸡蛋面吧,那老头还有点挑。
两人手里拿着新鲜的青菜萝卜,一道走回去。
“我发现,你好像每次都比我晚上那么一点。”
对于她来说,和承熙不用告别,能在下一个世界相见,也让她在无止境的任务中多了几分期待。
“我也发现,你又不一样了。”承熙回他。
“没办法,每个世界都得角色扮演嘛。”葭葭摆摆手,散步让她身心轻松。
说到这个,她自认对承熙脸盲,却也知道他和自己不一样,好像不需要绑定什么角色。
不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也许承熙对于这一行已经是前辈了,有更多的积分也就会得到更多的权限。更何况他是来监督她的,只要帮她达到目的,不需要做别的。
他们在这个异世界萍水相逢,互相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就算有一天回到原世界了,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也不会认出对方。
正是这种套着马甲的属性,即使面对面交流也跟网友没区别,葭葭才会在他面前毫无顾忌表达自己的心声。
“你总是不一样,那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呢?”沉吟片刻,承熙接着话茬问道。
“名字外表不过身外之物,就像每次分开我便记不清你的模样,也不妨碍我认出你,现在就是真实的我啊!”葭葭心情灿烂,展颜一笑。
承熙微怔许久,突然偏过头,葭葭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我是追随你而来的,自然比你慢些。”
葭葭:“……”
他的任务是监督自己,自然要等她先落脚才会过来,客观来说这句话没错。只不过男女之间这么说,会给人一些微妙的感觉。
葭葭抬手把鬓角的一缕发丝别入耳后,腼腆地笑了笑,尽量忽视微微发热的面颊。
承熙勉强移开眼,不想她更局促,唇角却无意识微微勾起。
两人回了镇上,承熙似是颇为烦恼:“不过,我这样也有不好的地方,还得找落脚的地方。”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葭葭心里酸溜溜的,“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每个世界都能用自己的模样和名字!”
她习惯在小本本里写满计划再行动,在承熙出现后,她也尝试过画出他的模样。
虽然最后也没画出来,她脸盲来着,不过每次见到的五官特征是差不多,可以推测出他没有变过脸。
她真羡慕啊……等攒够积分,她也要跟系统商量,开通自动给角色替换她名字和面貌的权限。
承熙听此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转移话题,“不如我也去拜夫子为师。”
“……”
于是他们接下来也顺路,一起去了私塾等夫子下学。
夫子出了门,一眼看到自家闺女,唤她这个世界的名字,“夕儿,你怎么又在这儿,都说不让你来!”
夫子姓李,葭葭此世的名字叫做李夕,简直比路人还路人。
很快,夫子看到自家闺女旁边还站着个男子,连忙把女儿拉回他身后,一副护犊子的模样,“你今天去哪儿了?怎的与外男站在一起?”
这酸腐的老头……葭葭挽住他的胳膊撒娇,“爹,你说什么呢?他是想来拜师的学子,跟我问个路罢了。”
承熙叠掌,顺着话头恭敬行了一礼:“夫子。”
入学考核还是那几套,不是四书五经,就是诗词歌赋。
夫子看到承熙过来没带一本书,坐在书案上提笔就写。
葭葭站在一旁感叹,前辈就是前辈,在世界里学到的技能就是多。
考核之后,夫子收了承熙,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不仅让他入学,还好心给他提供了免费住处。
正是如此,承熙才会在几天后见到此世的男主。
赵怀生看青衣公子自己跟自己下棋,见有人过来也不意外,把棋子放好便站了起来。
赵怀生放下背篓里的书,按理说先来后到,他此刻算拜访,自然要先行礼:“冒昧来访,叨扰兄台了。在下姓赵,字怀生,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承熙打量了他一会儿,回礼道:“我姓陈,单字一个熙。”
无所谓了,无论是承熙还是“陈熙”,都没什么区别,他挺喜欢葭葭给他取的名字。
随后,赵怀生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承熙也客气地表示这里是无主之地,他完全可以自便。
这时,葭葭也在磨便宜爹,让她混个旁听的位子,“反正我是你的女儿,凭什么不能跟着听学啊!”
她也要学习技能,写好毛笔字。
夫子无奈:“女子如何能与一群男子共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