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试
待年纪稍大,请了女先生并绣娘等人,教授琴棋书画和女工。 怪道姜蔚初见玉茗时便觉一股风雅之气,与一般风尘气的青楼女子大为不同。 “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何至于沦落至青楼?”姜蔚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姑娘一直读书练习,循规蹈矩地生活至十四岁,此时教导姑娘的老先生年纪太大,自觉不能胜任,便请辞回乡养老去了。” “老先生一走,老爷便为姑娘请了一位当地小有名气的举人继续教授读书。哪成想,正是这样一个人的到来,成了姑娘不幸人生的开始,也变成姑娘的催命符。” 从丹儿的叙述中,姜蔚得知,此人名唤何喻,当时正值弱冠之年,面如冠玉,因此人称“玉郎”。由于家境贫寒,经常教书贴补家用,中举后便为会试筹措银两。 “姑娘整日养在深闺,哪见过这般男子,当即便芳心暗许。若何公子是个正人君子,一定会严词拒绝。哪成想,他总是暗中与姑娘来往,互赠书信。就这样,姑娘的一颗心便扑在了他身上。”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过不久,玉茗父亲便发现了这件事,大为震怒,用一些银两打发了何公子,并把玉茗禁足。 所有人以为这件事可以这样结束了,哪知姨娘所出的二姑娘早就对玉茗饱受宠爱怀恨在心,经常探望玉茗,假意为他们的爱情哀叹,还帮忙传递信息。再加上何公子的花言巧语,玉茗竟然携带一些银两细软和多年攒下的体己首饰和他私奔了。 “从此,府中再也不认姑娘这个女儿,老爷也因此气的吐血,一病不起。姑娘得知这个消息,却再也没有脸去探望了。” 接着,玉茗便开始跟着何公子一路向京师行进。玉茗自认为遇到良人,等何公子考中进士,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他们坐船走水路时,恰遇一伙水匪劫船,玉茗的银钱全被抢走,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上岸后,就到了这个梁溪城。 “原来这个地方叫做梁溪城。”姜蔚心中默默想到。 二人从小生活环境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变动,一时相对垂泪。劫后余生,却未见喜悦,只余惊恐。 盘缠不剩,意味着只能在梁溪城暂时落脚。何公子还有一些才华,平日靠着他的文采能赚一些钱。但随着会试日期越来越近,何公子心中越发焦灼。玉茗对她情根深种,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又能如何不明白? 毕竟是一大笔钱,一时难以筹措,更何况除了盘缠,入京后也需打点。恰此时,妈妈上街时看中了陪何公子卖字画的玉茗,威逼利诱下,再加上何公子的默许和不作为,玉茗便进了万花楼。 “这个负心人还装作很伤心的样子,留下一块玉佩说一定来接姑娘,结果一去不返。”丹儿愤愤道。 正是这个承诺,让玉茗宁死不从,受尽折磨。妈妈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冷笑道:“你便守着吧,我倒看看他会不会来接你!” 就这样,玉茗成了一名教习妈妈。“本来姑娘风寒快要好了,却不成想,那日何公子的昔日同窗来万花楼寻欢作乐,看到了姑娘,告知了她心心念念的何公子的现状。” “那个人果然已经考中,但现在已经成为吏部侍郎的乘龙快婿,将来必定平步青云,哪里还记得她呢?" 絮絮叨叨地说完之后,丹儿说道:“谢谢姑娘愿意听我说这么多,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现在说出来痛快多了!以后都会随着玉茗姑娘走了。” 衣服打包好后,一个小厮上来把它拿走处理了。丹儿站在屋里,环视圈,故作轻松道:“以后也不会来了。” “姑娘,我在这楼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人数不胜数,察言观色还是会的。今日你愿意听我说这些,说明我们有缘,丹儿希望姑娘以后不要像玉茗姑娘这么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对了,玉茗姑娘死前一直握着这枚玉佩,想必就是那个负心人赠送的。”丹儿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这个放在我这里也没用,既然我们这么有缘,我就把它赠给你了,好歹还值些钱。” 说完,丹儿把玉佩硬塞在姜蔚手里,忍者哽咽说道:“我们也该走了。”恋恋不舍地看着最后一眼,轻轻地关上房门。 从此以后,无论里面是何种风景,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做玉茗的姑娘的影子。 姜蔚回到房间,坐在氤氲雾气的浴桶里,看着手中的玉佩,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转眼已过三月,那个答应带她离开青楼的人也并没有出现。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姜蔚回想着这话,那就再等三月。 又过两月,这天,水仙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各位姑娘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以后还要勤于练习,多思多想。下月,万花楼里要为各位姑娘集体举办及笄之礼,请各位姑娘做好准备。” 及笄之礼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心中越发难过。 有沉不住气的姑娘问道:“水仙姐姐,为什么要集体举行,大家的生日并不相同。” “不相同是不错,但也有很多从小流浪,并不知晓自己生日之人,以前也并未这样举办过。此次这样进行,是因为听说要来一些大人物,把它举办成一个盛会。” “小丫头问这么多干嘛,照做就行。”水仙说完后,便让大家离开,去好好准备。 姜蔚带着并不平静的心情离开了,想着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无论如何也想离开这个地方。 挣扎了一天,至晚间,她拿出那瓶不知是什么的药,打开瓶塞,决定赌一把。 “大不了一死,总好过生不如死。”这样想着,她取出药的神情更加坚定。 姜蔚忍者浓郁药味将它吞下,瞬间疼痛传遍全身,意识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