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惊才
有再多问,快步走上马车。她赶在退朝前离开太极殿是不想和那些朝臣碰面,想找她理论或者说教,她只会让他们找不到人。 “莺蕊,回府了。”她放下车帘,撑着头吩咐道。 马车很快驶离了承天门,向着朱雀大街狂奔而去。 * “郡,郡主,府上来了客人。”守卫对她说道,他们一如既往地不敢直视这位郡主。 看到外面停的马车,晏渊歌就知道应该是来了客,不过她也疑惑为什么会有客人来找她,除了暗阁的师兄弟,她可没什么朋友。 当她进府,看到府厅之中端坐着的人,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她微露出几分好奇之色,她也没有疑惑太久,一青年匆然至她面前向她拱手行礼:“荆南郡主,实在唐突……” 青年不停地代他的主子致歉,也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 九皇子幼年时染疾,身体不能适应北地的寒冷冬春,于是被送去老静王所在的江南,皇宫里年轻些的鲜少知道这位皇子的事,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位皇子是林贵妃所出。 毕竟九皇子只有十岁,年纪轻的宫人都不会想到这是林贵妃在三十八岁时生下的皇子,不少人下意识的认为是宫里哪个年轻妃嫔所出。 此前晏渊歌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并不知道九皇子也是林贵妃的孩子。 李邺被送往江南时六岁,时隔五年,林娴与他的母子情分略显淡薄,也鲜少提及这位皇子。 晏渊歌看向李邺,不得不说李邺和林贵妃长得真像。 只是晏渊歌很好奇,为什么青年说九皇子回长安后第一个想见的人是她。 “殿下,是因今日外朝皇上接见文武百官才没有及时回宫?”晏渊歌淡声问。 “并不。”十多岁的人儿目光坚毅,声音洪亮,颇有气势。 晏渊歌:“那又是为何。”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我有一事不明。” 她笑了笑微低头行礼:“请殿下直说。” “静王治理江南二十余年都不曾闻达天下,而你凭什么一首写江南的诗一出,便能让文人墨客争相下江南。” “我想不明白,你能否直说。”小少年言罢紧抿着唇凶巴巴地看着她。他身体挺得笔直,气势半分不减。 晏渊歌略显惊讶,却是淡淡回答:“回殿下,此事我第一次听说,无从作答。” 她今日方知有文人墨客因她一首诗争相下江南的事。 “你……”李邺显然被气得不轻。 “殿下若是问完了,请早些回宫吧。”晏渊歌笑道。 “不,本殿下要留下来用膳!” 一旁旁听的莺蕊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尴尬的背后又生出些许忧虑。留皇子在府上吃饭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她不禁又看向郡主。 晏渊歌却依旧云淡风轻地说:“也行,殿下从远方来,初进京便是来我这里,我理应请客吃饭。” “莺蕊,去天门酒楼订一桌菜。” “是,郡主。”莺蕊顿时露出豁然开朗之色。 “喂!!你怎么这样,为什么是酒楼??不应该是让你府上的大厨招待本殿下吗?” “抱歉殿下,我府上并无大厨。” “……”李邺盯着她的眉眼看了一会儿,见她笑得如春风一般和煦,不禁脸颊微红,他一点也不觉得她丑,传言有误荆南郡主一点也不丑。 甚至她肤如凝脂,她眉眼如画。 青年的侍官正想走上前去说些什么,哪知收到他的小主人的眼神制止,顿时噤声不语。 * 他们在天门酒楼吃饭时,隔壁厢房的几个长安富户的说话声很大。 他们正谈及下月初长安马赛的事,是几个世家合办的,他们正在找赛马场。 富户们正商量着如何将他们的大马场给“推销”出去。 “领安,长安最大的马场是哪个?”李邺放下筷子,看向站在身后的青年。 青年拱手走上前来答:“如果皇家马场不计其中,长安坊间最大便是西市西侧的汾于大马场。” “所以这几个富户是王家和田家的人?” 长安西市以西的群贤坊和怀德坊是王皇后娘家的地盘,王皇后的母亲姓田,出长安大户,发展至今王、田两姓占据两坊。 李邺忽然撑着下巴:“王皇后为何想要巴结胡儿。” 一直面色如常的领安顿时大惊失色,状若斥责:“殿下不可胡言。” 李邺也知自己说错话了,只是他轻哼一声,不肯认错。 “少家公子是圣人的亲侄儿,也是您的至亲之人。” 显然李邺是初次听闻这个说法,他瞪大了眼,有些惊诧地看向领安侍官。 晏渊歌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领安所言真假,但她直觉这个青年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正因为看懂了领安不像是说谎,便也能感受到领安的奇怪。 他一个九皇子的侍从为何会因为皇子说错了话这么生气? 他的急于解释,倒是真会让人多想。 他是认得那位漠北来的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