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了让宋袭野听见,赵言不得不提升音量。
徐婶看着远处身影笔直的男孩,笑道:“这孩子还怪有礼貌的,一看就是文化人…… ”
张大山却盯着这人看,突然皱眉:“我怎么觉得这人名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徐婶又仔细看了两眼,摇头:“不像咱这条街的,我是没见过。”
“赵言,赵言……”张大山摸着下巴,皱眉思索,忽然拍了一下大腿,“那个玉米厂的老板叫什么来着,好像也姓赵,他儿子不就是赵言吗!你去打玉米的时候,还抱过这小孩呢……”
这么一提醒,徐婶也想起来。
那个玉米厂规模可不小,里面少说也有几十号人。
她看男孩的目光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兴奋:“我说这孩子怎么眉清目秀,这么眼熟呢……你说她们在上面学习,也没个风,这一热不就渴了,我上去给他们倒点水,别耽误了学习。”
她刚想站起来,一只手已经把水壶拎起来了。
傅卫军拎着书包,指了指窗边,又指了指水壶。
李军笑道:“徐婶,用不着你上去了,卫军说他送书包,顺道就把水捎上去。”
徐婶点头:“也行。”
她再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诧异道,“这孩子怎么跑这么快,杯子还没拿呢,袭野房间里有多余的杯子吗?”
李军看着追着赵言上去的傅卫军,“啧”了一声:“估计没人有心情喝水了。”
宋袭野搬了一个小板凳过去。
傅卫军和李军常常在她房间里蹭灯,于是角落里一直垒着三个板凳。
宋袭野看他满头大汗,全身的打扮跟操场上完全两个样子,十分惊奇:“你热不热?”
赵言摆手:“不热不热。”
脸都快红透了,还在说不热。
她“噗嗤”笑出了声,从抽屉里抽出一块干净的布,递过去:“先把汗擦一擦,别进眼睛里面去了。”
赵言接过来:“谢谢袭野。”
他把学姐换成了名字。
但宋袭野根本看不到这些心思。
她指了指旁边:“你先坐一会儿,我把这题做完,再来给你讲。”
赵言坐在了一边,却忍不住凑过去,看她做的那道题。
发现有些地方竟然能看得懂,他有些兴奋,也抓起一个草稿纸,在旁边算。
傅卫军进来就看到两人的背影。
极为相似地埋头,弯腰。
宋袭野做出来之后,放下笔,眼角瞥见赵言的解题过程:“第一问,我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写,真厉害!”
“没有没有,”赵言连忙摇头,不好意思,“是袭野你上高中后,学的东西更多了,所以下意识地用了高中的知识,我就会初中的,高中懂的不多,所以只能想到这个,反而简单了。”
两人热烈地讨论着。
傅卫军放下水壶。
在背面的他显得格外暗淡,冷寂。
内心在博弈。
一个让他上前,一个却抓住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去打扰。
最终情感占据了上峰,一阵冲动,让他走到了两人旁边,然后敲了敲桌面。
沉浸在解题思路的人都抬头望向他。
宋袭野眼神茫然了一会儿,聚焦,看到他,笑道:“你怎么也上来了?”
傅卫军把书包递过去给她看。
宋袭野发现肩带很明显地不一样了,变得更加牢固。
果然最上面的缝隙被缝住。
针眼密密麻麻,非常细致。
宋袭野有点感动。
有种吾家孩子初长成的成就感,都会做针线活了!
傅卫军却又打手语:
——“我还没缝完。”
把书包放在一边。
傅卫军又做手势:
——“汗。”
然后直接抬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给她拂去。
视线穿过宋袭野,与站起来的赵言对上,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赵言纵然少年心性,但雄性的本能让他危机感大增,意识到这个宋袭野口中的“弟弟”根本不单纯,他抿了抿唇,抬起下巴,也毫不示弱地瞪了过去。
傅卫军嘴角轻轻勾了一下,眼神却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