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
”
隋东瞪大眼睛:“我……我怎么帮他?”
宋袭野:“你托一托。”
隋东在后面抱着张小民的大屁股,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上托,但张小民爬了一半,又掉下来了。
他坐在了地上,神情沮丧。
隋东看他,咬牙,最后双臂撑着墙,道:“站肩膀上。”
“会不会把你压坏?”张小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看他劲瘦的身材,实在是站不上去。
“撑着墙,试一试。”隋东示意他上来。
张小民用谨慎地用脚尖探了一下,最后还是站上去了,刚站上去,两个人都倒了下来,横躺在地上。
隋东累得生无可恋地看着天空。
张小民沉默,刘海湿乎乎的,一块一块地粘在额头上。
“要不你们进去吧,别管我了。”
“不行!”宋袭野在墙头上,眉头也皱了起来,偏着头想了想,“要不我去吸引保安的注意力,你们赶快跑进来?”
张小民:“有两个保安呢,你怎么弄?”
隋东摊在地上,突然插嘴:“敲晕一个。”
“......”
张小民瞪他:“你别出馊主意了,让我们脑子动一动,被你一打岔,什么都想不到了。”
他再抬头,发现墙上宋袭野半个头没有了。
吓了一跳。
接着眼前一闪,一个黑影从墙头飞了出来。
傅卫军看他,双手撑着墙,示意他上来。
他的肩膀比隋东的要宽好多,张小民踩上去,感觉非常踏实。
隋东在后面努力地拖着他的屁股:“你倒是动啊!”
连结巴都气好了。
随着傅卫军慢慢地站起来,张小民越来越高,终于抓到了墙头,两腿一瞪,跨在了墙上,嘴角咧开:“我上来了!宋袭野,我上来了!”
结果发现下面没有宋袭野的人。
他转头朝着这边,问傅卫军:“她人呢?”
傅卫军没搭理他,再次翻墙过去。
隋东踩着砖,也翻了过来。
只剩下张小民挂在墙上,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敢下去。
泫然欲泣:“你们不能不管我啊!”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宋袭野搬着一个板凳跑过来了,顿时脸上又有了笑容:“宋袭野,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宋袭野把凳子放在了墙边,扶着:“你快下来,我马上要去操场了!”
张小民再次艰难地下来,脚丫子往下面探一下,又缩回来,喊道:“你确定下面有凳子?我别踩空了。”
宋袭野翻了一个白眼:“张小民,你动作快点,三个人扶着呢,你怕什么?”
张小民小心翼翼地把一直藏在怀里的相机拿出来,递到下面:“你先拿着我的相机……拿好了!”
他这只脚终于颤颤巍巍地落在了凳子上,踩实的那一瞬间,胆子大了,另一只脚也落了上去。
四个人折腾得满头是汗。
离高考还有半个月,学校组织最后一次高三活动,找了讲师给大家鼓劲儿,她也要上去演讲。
宋袭野原本可以保送桦林大学数学系,最后还是决定参加高考。
张小民难以理解:“为什么啊?”
“我不想学数学了。”
“可你也学了这么多年了啊?”张小民十分困惑,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所以才要换一个嘛。”
张小民更不能理解了,又追问道:“你想换什么?”
宋袭野拖着下巴想了想。
最近带着傅卫军去医院调整助听器,在大厅等待,看到很多小孩听见声音后又哭又笑的表情,勾起了第一次带傅卫军来配的场景……
于是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当医生吧。”
张小民叹了一口气:“行吧,反正你想干什么都能干成。”
四人混在了班级中,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张小民抱着相机,垫起脚尖,发现前面一片人头,什么都看不到,戳了戳傅卫军的腰,急得满头是汗:“她上台了吗?我个子太矮了,看不到,要想办法往前站一站。”
傅卫军扫了一眼四周,带着他们饶,走在了最左侧前排。
张小民架起相机,对准宋袭野,然后又沮丧地放下了,摇头:“不行,太偏了。”
操场是方形,最前面是高高架起一个台子,中间立着国旗。
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在喊宋袭野的名字。
傅卫军指了指相机,又指向自己。
张小民立刻抱紧相机:“不行!这个太贵了,你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傅卫军又指向宋袭野。
张小民犹豫了一下,最后咬牙递了过去:“那你小心一点,一定要小心一点!”
下一秒,他瞠目结舌地看到傅卫军光明正大地走到最中间,举起相机,对着台前拍照。
“……”
台下的学生窃窃私语:“学校还请了摄影师?”
“好年轻啊。”
“那是相机吗?”
“会不会拍到我们?”
“这摄影师看着挺帅的……”
“注意一点!镜头在扫我们!”
“镜头一直对着讲台呢!”
傅卫军蹲下来,认真地调整着参数,镜头却专注地定格在一人身上。
阳光普照,绿树成荫。
在这个炽热的夏季,爱意顺着草坪,蔓延到身体的每个细胞。
他按动着快门,捕捉着那个灿烂了他童年及整个青春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