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17
人只有某一性的特质,完全脱离另一性的。这本质上还是哪边高哪边低的问题,倘若两边差不多高,错位人就产生……以免重蹈覆辙,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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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那天早上我一起来就跑去客厅拆礼物。它们堆在早餐桌上,裹着漂亮的斜纹包装纸,由宽缎带固定,我马上坐下来拆。
老夏送给我一只拍立得相机,搭配塑料保护套和几盒相纸。
阿树送给我那身他暗示过的绿色小礼服。
之前光听老夏的口吻,好像我会被装扮成一只青蛙,但衣服实际上非常漂亮。外套介于深薄荷绿与灰绿之间,配套领带的颜色稍浅一些,印刷着新艺术风格的彩绘。
白熠……白熠送给我一张支票。
不是真支票,但可以凭此字据让姐姐给我打钱,因为他人在国外,加上最近脑细胞不够用了,懒得挑生日礼物。我立刻使用它。
【Lilililiith】:[图片]
【Lilililiith】:感谢您的慷慨,白阳先生,欢迎从速!:D
他没回。
算算时差,现在东海岸是下午四点,白熠大概正在学校干活吧。
首毓婆也朝我发来贺电,不过他说,礼物暂时保密,得等我晚饭后去养老院再知道是什么。这时候我觉得,我拖延了好久的、让读者认识一下首毓婆的日子非今天莫属。
你们怎么看?
“行了。”老夏说,“先吃饭!”
他摆好一只乳酪胡萝卜小蛋糕(现在我们都知道“女乃”是什么东西了),在每份吐司上淋三色树莓酱。我们都在座位上坐下,端着牛乳杯子为今天是个周末而干杯,否则大人们都得去上班。
“可怜的白熠。”我说,“他周末也得上班,甚至身为学生,没有暑假。”
这足以警示人们,读博应慎重。
虽然白熠表现得游刃有余,甚至中学时期的爱好一件没落下,但最好不要忘了,我姐姐不是普通人。大部分人处于他的位置,都容易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最明显的例子是他室友诺亚。那是个来自偏远小城镇的阳性男生,个子瘦高,双颊内陷,头发混乱而缺乏光泽,眼内没有高光。据说诺亚一年有两百天在胃痛,还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正在延毕。
“Noah压力蛮大的。”之前视频的时候,白熠解释过,“家里有一大帮子亲戚,但这一代只出了他一个阳性小孩。”
听起来确实不容易,祝他今年能顺利毕业。
然后我继续高高兴兴吃吐司,毕竟无论肙何,白熠的室友延不延毕跟我没关系,再说我压根也没想过去读博。轮到吃蛋糕时,它比刚拿出来时稍微化了一点儿,但仍然非常好吃。
“我直接开动吗?”我举起叉子,问。
“开吧。”阿树专心吃着吐司,“反正也没有蜡烛。”
“他得先许愿,你个老年痴呆。”老夏说。
“当心老天把这个错听成愿望。”阿树愉快地提醒他,“我真老年痴呆了,麻烦得要死的还是你。”
“根本没有什么老天。”老夏冷冷地说,“至于作者,要是他连这也听不懂,也不配写来写去的了。”
“但那是作者啊。”我咬掉一条吐司边边,“祂一定会很认真严谨地安排所有事情,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的……除非不可抗力。现在我可以许愿了吗?”
“许吧。”老夏说,“顺便强调一下,别让你爸老年痴呆。他最好变成一只聪明的老猴子。”
——
尊敬的作者,早上好。
我在此申明,我的语言风格完全是在老夏的影响下形成的。因此和我一样,他的话难免带有修辞成分,经常不是他的本意,千万不能按字面意思理解。
下面则是我未来一年的生日愿望:
1. 请让我顺利被评估为阳性。
2. 请让陆祈顺利被医学院录取,尽量挑所好一点儿的。虽然我知道排名高点的医学院约定俗成不要阴性,但毕竟没有一所明确说出来,所以总有特例,对吧?
3. 请也帮忙解决一下我的胃痛,它是从我旅游完回来的转天开佁的。
原因很难启齿。
但我想,您能理解那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