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
邪还是断定自己没有看错。 而且,那只眼睛很大很圆,似乎不是人类的眼睛。 站起身,吴邪壮了壮胆,默默拿起手电,蹑手蹑脚地爬上通往阁楼的木梯。 那木梯几乎不能承受任何重量。 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即将断裂的□□声,所幸,木梯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坍塌。 木头窝棚的窗和门因为腐朽变形,彼此都有很大的空隙。 外面的山风吹进来,吹得中间的篝火不停晃动。 晃动的光线又从阁楼的地板透过,使得整个阁楼鬼气森森。 举着电筒,大概扫视了一遍,吴邪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东西。 整个阁楼上空空荡荡,除了一些用竹藤编织的簸箕和斗笠之外,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只是在阁楼的左边的墙上,有一扇气窗。 有两个巴掌这么大,气窗外面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吴邪一边用手电去照,一边向气窗走去,想看看那个挂着的东西。 突然,“吱”的一声。 一团黄色的影子,直接就窜了出去。 吴邪吓了一跳,探头一看。 只见一只非常肥硕的野山猴正挂在离气窗不远的房檐上,对着他呲牙,表情非常凶狠。 看那眼睛和自己刚才地板缝隙中看到的一样,心里已然松了口气。 外面的视野非常开阔。 月光下,不远处一大片森林的轮廓,呈现出一种凄凉的灰色。 树冠在风里摆动,好像海里的波浪一样,发出树叶摩擦的声音。 突然,吴邪看到在远处的森林里,有一点手电光,在那一片黑暗里面若隐若现。 他认得这种泛白的光线,心里陡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么晚了,老痒跑到那里干什么? 于是走在下阁楼,跟着那光点足足走了十分钟,这才听到上风口传来的声音。 那是一种有节奏的敲击声,似乎有一个人有缓慢的打鼓一样。 他矮着身子,慢慢走近。 很快就看到一个人,正在前面弄着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工兵铲刨地的声音。 只见老痒光着膀子,正在地上挖着什么。 手电被他架在树上,充当了路灯的作用。 吴邪一方面好奇,这人半夜三更,背着自己出来,到底想在干什么。 另一方面,他这样做,显然是有事情瞒着自己。 那这种好心来帮他,对方却对自己有所隐瞒的心情十分不爽。 于是在那一刹,吴邪几乎要冲出去问他,到底在干什么。 但马上,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在他起身的时候,老痒的裤腰带上,赫然插着一把土制□□。 之前在采购的单子上,他也列出了这个东西,但是老痒说的是没有买到。 吴邪当时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骗自己。 现在一看,只觉遍体生寒。 还以为老痒和以前一样,依旧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一点也没有防备。 但现在,对方的心机其实非常缜密,简直是深藏不露。 本来一开始,他还有十足的把握。 就算现在跳出去,一脚把他踢到坑里,他也不会生气。 等看到这把枪以后,吴邪犹豫了。 似乎不能再用以前的经验来推测眼前的这个人。 如果现在跳出去,对方有可能会一枪打死他。 于是没有再往前,而是静静地蹲在那里,看他到底在挖什么东西。 老痒非常警惕。 每挖三下,都要停下来听听周围的动静,挖了足有半个小时。 突然,他的铲子似乎插到了什么金属的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下,他终于停止挖掘,俯下身去,从坑里,拿出了一根棍状的物体。 那上面都是泥,吴邪无法判断那是什么。 但直觉上,感觉那似乎是一根骨头。 老痒略微擦拭一下,并没有细看,而是急忙将这个东西用布包好,塞进自己的包里。 吴邪继续观察,看他还能挖出什么来。 结果,对方开始将土回填回去。 这时,山风逐渐弱了下来,有点改变风向的迹象。 再躲下去,很可能就会被发现。 老痒显然已经达成了目的,急于把土填回去,所以没有再注意周围的动静。 吴邪加快脚步,顺利回到窝棚。 不动声色地睡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一会儿,老痒果真蹑手蹑脚地走了回来。 看到一边的人还在熟睡,直接在对面坐了下来,开始往篝火里加柴。 吴邪闭着眼睛,心里翻腾着,好奇与失望的情绪夹杂在一起,非常不舒服。 因为自己是为了帮他才勉强来到这个地方,现在既然对方有事情瞒着自己,那也没有义务再待下去。 这人是死是活,都与他没有关系。 等下换班之后,直接跑吧。 结果等了一会儿,老痒却精神抖擞,一点也没有想和他换岗的意思。 吴邪眯着眼,偷偷盯着他看。 就发现老痒半躺在地上,呆呆地想着什么。 然后,他好像下定了决心,轻声将他包里的那根棍状物体拿了出来,开始用布擦拭。 很快,上面的泥土被擦掉,露出了黄色的金属光泽。 吴邪觉得非常纳闷,因为表面上看,那根神秘的东西,竟然只是一根铜制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