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跟满腹疑问的崔钰相比，秦婉的问题比他只多不少。

因为她饿着肚子和如月如玉回到芳华殿的时候，王昭仪正等着她们。

秦婉本以为王昭仪是来变本加厉嘲弄她的，谁知，对方直接让内侍给了她一个红泥小火炉，一口小铁锅，还有一堆银霜炭。

“想在自己屋里开伙你找什么御膳房？”王昭仪一脸嫌弃的看着秦婉，“难道你还能自己做饭？”

在秦婉目瞪口呆之时，王昭仪下巴昂起，趾高气昂的说：“知道你是个笨蛋，姐姐我替你找了做饭的家伙事，不谢，就是看不惯你那蠢样。”

说完之后，她不等秦婉反应，像躲避什么似的拂袖而去。

秦婉：我甚至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看看崭新的炉子、品质上佳的碳条，秦婉问自己的侍女：“她这是来羞辱我，还是刻意来帮我？”

上一次王昭仪跟她见面的时候，一口一个“狐媚子”，从秦婉的头发到秦婉的指甲挑剔了个遍，并扬言就凭秦婉的手段，一辈子也得不到圣宠，林贵妃比她优秀一万倍云云。

当时秦婉一脸的莫名其妙，后来就生了病，生病后王昭仪再没来过。

“或许她是因为自己惹得娘娘病了一场，良心发现吧？”如月猜测。

秦婉笑了，眼眉弯弯、睫毛翘翘：“我病可不是因为她。不过要真那样，证明她是个好姐妹，你说我们找她结个后宫妇孺联合会怎么样？”

如玉大骇：“娘娘，后宫不可结党乃是宫规，违背宫规者是要杖毙的，那王昭仪或许只是口蜜腹剑，娘娘切莫上她的当，自己一头热的撞上去。”

秦婉收起笑容，认真的说：“妇孺联合会怎么能算结党呢？舅舅说了，教给妇孺互助和自救、将弱小的妇孺凝聚为强大的力量，一起面对逆境和困难，是积善行德的大好事。”

跟她自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侍女对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

如月：“那么敢问，扬州首富周大善人为何非要办这个妇孺联合会？”

秦婉听罢，也不由得叹气：“因为他做梦梦到一个可怜的美丽姑娘，醒来又找不到她，便办了这么个善堂，无偿教授弱女子们技艺、教给弱女子们自助和互助，他盼着梦里那位姑娘知道有这么处善堂后，能来善堂求助，然后他就可以找到她啦。”

如玉：“唉，所以说，周大善人他是发梦，娘娘你在母族的地盘跟着发梦也就算了，这可是充满阴谋诡计的宫廷，可别把宫外的善带进来了。”

宫内不能有善？

秦婉陷入了疑惑，那王昭仪刚才的举动算什么？

挑衅？

像吗？

有了锅灶，还需食材。

秦婉看看御膳房送来、已经冷透了的伙食，避开里面可疑的汤菜，只捡了白饭出来。

“也不知为什么，一吃御膳房的菜就生病，”她嘱咐两个侍女，“今天我们先做锅巴，明天找御膳房的人采买新鲜食材，正式开伙。”

她一说做饭，两个侍女就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好几个月没吃到娘娘亲手做的美食了，”如月慨叹，“恍如隔世。”

两个侍女烧着火，秦婉将白饭贴着铁锅按了一层，很快便得了一圈完整的锅巴。

饭对于她们这些弱女子来说很多，做出来的锅巴也不少，秦婉和两个侍女吃过之后，让她们取来了食盒。

“怎么也是承了王昭仪的情，剩下的锅巴，我们给她送去。”

如月和如玉听罢之后面面相觑。

如玉：“娘娘，好容易那家伙不来找事了，咱们还上赶着凑过去？”

秦婉笑眯眯的说：“名义上咱们是去还人情，但实际上呢？”

两女一愣：实际上？

只听秦婉悠悠的说：“弄清楚这位姐姐到底是好意还是歹心，不得想法子？”

如月恍然：“着啊，若那王昭仪心怀鬼胎，定不敢吃咱们送去的食物，正可以就势刺探她真正的念想。”

如玉看了一眼如月，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感叹：咱们选侍看上去笨笨的，实则精着呢。

如此，用锦帕包裹好锅巴，放入精美的食盒里，秦婉带着两名侍女去了几步之遥的主殿。

主殿内，王昭仪还没有睡，正就着灯光打棋谱。

听到侍女来报的时候，她皱了皱眉，不情不愿的放下了手里的白子。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她劈头就问珊珊而来的秦婉，“莫不是送你的东西不趁手？”

秦婉一脸的娇憨：“不是呀，锅灶很好用，所以想请姐姐一起尝尝我做的食物。”

王昭仪翻了个白眼：“本宫还差你那口吃的？”

秦婉眨眨眼，以为下一步就是被扫地出门，毕竟看王昭仪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不像是对她惺惺相惜、颇有好感哦。

搞不好，她送锅灶就是来羞辱秦婉的。

谁知，王昭仪竟起身走了过来，亲手接过了如月手里的食盒。

在秦婉诧异的目光中，王昭仪打开食盒，漫不经心的拈了一小片锅巴放入口里。

秦婉跟自己的侍女对视一眼，谁都没想到曾经傲慢到鼻孔朝天的王昭仪会吃她们的东西。

“还挺脆，”王昭仪品评，“就是有点淡。”

秦婉心里的讶然和疑问就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是什么力量在一日之间让王昭仪态度变化如此剧烈？

看王昭仪的样子，对她这个小小的选侍虽算不上亲密，但也相当熟稔了。

熟稔到居然当面讨论咸淡的程度。

怎会如此？

这还是那个借着林贵妃的势，狐假虎威的王昭仪吗？

当王昭仪又拿起一片锅巴，完全不试毒，十分坦然的放入口里的以后，秦婉笑了。

她直率的说：“姐姐，我们来交换技能怎么样？我教你做好吃的，你教我下棋？”

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