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了
“你!” 时珞仪被这番举措弄得气急,举起手又想动手。 “里面在干什么?!” 很快,珞宁看见原本在外面歪歪扭扭休憩的衙役们被这边的动作所惊起,怒气冲冲的提着火往这里走了过来。 屋内的人窸窸窣窣的声音起先因为衙役的话渐大起来,如今又声音渐小,只有零零碎碎的声音偶尔响起。 时珞仪恨恨地看了周青璟一眼,又警告一般地看着珞宁。 ——被瞪了。 看懂了她的目光,珞宁便在脑海中飞速思考着,不多时又担忧起了自己的处境。 大抵,时珞仪自持甚高的底气便是大房的身份,哪怕沦落至此,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手里还留有不少银钱能够打点流放途中以及到达流放地的处境,更别提时家还能把周青璟从周家捞出来。 流放途中,大多数都是在路边野外歇息,条件稍好点的就是到了途中镇子上的驿站,但像如今驿站能够免费提供给流人的,不过就是些冷硬的食物和这间破败的柴房。 要想晚上休整的时候睡上好一点的位置,吃上一点热乎的食物来迎接第二日的长途跋涉,就需要她们这些人自己出银钱打点。 如珞宁所想,时珞仪也在心中暗自腹诽。 她看着这对不识好歹的蠢蛋,冷冷哼声。 在她心中,像周青璟、时珞宁这种寄人篱下的破落户和偏房的庶出子女,既无依也无靠,不知道还在这里清高自傲个什么劲? 如今的情况还是棘手,时珞仪冷笑一声,趁差役还未推门进入,便扭身从后门离开,似乎是假装不想牵扯到其中。 流放途中,饶是自己能够花钱打点,所有的前提还得是差役们默许的情况下。若是引发事端惹了差役们不快,并不是什么好事。 待到衙役们携着光亮骂骂咧咧地进来,又是对屋内的人一阵责骂,珞宁低头闷声听着,微微侧过眼,看着周青璟不作声响的脸。 少女一言不发,冷冷地没有表情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同她没有干系,也不是她所为。 沉默着,珞宁缓缓地坐起身子,靠在墙边和周青璟并排坐着,只间隔约几指距离。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有人靠近,周青璟略微撩起眼看了她一眼,并未出声。 珞宁噤声,尽管书中描写的寥寥文字关于周青璟的大多都是从他人口中传述。 她有意想同她搭话,于是绞尽脑汁回想着剧情里的描写。只不过书中大多数提及的是男主的情节,她想不起什么能此刻与周青璟搭话的话题。 关于周青璟,堆砌的词语大多是如何的贤能淑德,同男主裴昀表兄妹俩又是如何的青梅竹马情谊。 那般不染尘埃、清高贤才的女子刻画出来的总是一个温柔如水、扶持于微末之时的形象。 只不过……她有些恍惚地想着,似乎不是这样。 珞宁到底接受了自己猜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能让男主看上的人,自然不是记忆里柔柔弱弱的表小姐,就比如她刚刚张扬又不显露的手段。 于是珞宁望向她,一边看着那有些疲惫正在休憩的面容,一边斟酌着,小心翼翼开口,“你饿了吗?” 出声有些突兀,原本在闭目休息的周青璟听到声音,迟疑着睁开了眼。 少女抬起眼皮,细长的丹凤眼轻轻眨了一眨,看起来有些疲倦,又带着几分探究和疑惑。 像是错觉,很快,那双眼又冷淡了下来,出声道: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的声音很像她的,清泠泠的,带着戒备的疏离和冷漠。 许是还未来得及饮水进食,此刻声线有些并非刻意压低的沙哑,不紧不慢的话里不自觉地带着警惕。 珞宁睁大着眼睛,显得很无辜,“我…担心你受伤了。” 空气中霎时安静了几秒。 她看见少女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我的手是挺疼的。” 珞宁有些局促地抿了抿嘴,把自己手上的饼又递过去,周青璟只乜了她一眼,没有接过去。 好吧,许是自己的言行有些唐突了,珞宁又垂下头来,打算重新包好这块饼。正打算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她身边,这时,带着轻嘲的声音从身旁轻轻地传来,“你自己吃吧,别饿死在半路。” 珞宁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周青璟只回了这一句话,便彻底转过脸不再理会她了。 珞宁想,你人还怪好嘞。 只不过,比起面上的尴尬,想起她先前说的那句“时珞宁,你真的不太聪明”,珞宁好像真的胃部有些难耐地翻滚了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脸。带着凉意的手掌让她在这个难熬的夜晚清醒了不少,也带来了不一样的触感。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经历了几个月的长途跋涉已经相当粗糙,在现代还是小少女的年龄,脸颊上居然也没有什么肉,比起她看到的时珞仪精神气要差很多。 很明显,饿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流放生活让自己的身体虚弱无比,气色也是面黄肌瘦的模样。 从前原主依靠着时珞仪飘渺虚无、不怀好意的许诺去过活。 珞宁却心想,当下首先要做的事情,还不如照顾好自己、好好填饱肚子。 于是她又打起精神,按照记忆里的位置翻找到水囊,又小心翼翼地展开粗布包着的饼,一点点慢慢撕下来,就着凉水吃了下去。 食物很冷很硬,水也很凉。思绪飘向了很远,她有些放空地吃完。 胃里填得不算满,但在如今只能勉强裹腹的情况下,也算是一种满足,不再隐隐作痛了。 作为一个几乎算是孤立无援的少女,留着几分底线也是为了将来到中冶打点自己的生活,珞宁不知道如何评价原主的选择,但说到底也要好好打算自己今后的生活。 此时还是春末,夜晚风吹凉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