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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霎时凝住了几秒,珞宁心惊胆战地收回手。有些突兀地说完这一句话后,才察觉到此时此刻的这句话十分不妥。 珞宁的目光略微上移,便看见周青璟气定神闲、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她问:“你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给我道歉?” 说来奇怪,周青璟的气质素来清雅,若是只看外表,便常常给人一种没有什么攻击性的错觉。 明明看上去十分端方沉稳,即便是面对冒犯也能不动声色,不会对对方做出什么举动。 但是对于珞宁来说,只要每次被她这样盯着,就忍不住地心虚。 珞宁被盯得心慌。她干脆一鼓作气,双手合十,在美人的面前虔诚地闭眼道歉:“谢谢……谢谢你给我带的饭!” 周青璟只微微睨她一眼:“我已经给你带了一路的饭了。” 珞宁哽住。 总不能说是自己想同她打好关系吧……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就突然冒出一句道谢,这个理由确实站不住脚。 不过,珞宁看着周青璟半信半疑地目光,并不打算继续解释。 ……糊弄过去就是成功! 她干脆闭上眼睛想着事情。 其实她猜的没错。在珞宁的心里,确实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只是这么随着自己脑海里的想法,一激动就夺口而出了。 珞宁想得很好。 按照原著里这篇土地的律法,流人们具体到了目的地都要服从当地的律法以及管制。 只是不知道到达中冶后,会具体是什么情况。 按照原主的记忆来看,她对时珞仪对中冶描述的说辞算是将信将疑。 如果是她了解的那样,每年都有规定流人的上交数量。 就时家分到的那些田地,对于这些京城流放过来的贵人来说,基本都是要交由给佃户打理。 旁人要靠低声下气得到分成,或者只能分家另谋出路了,所以也是时珞仪为何如此趾高气扬地对待她们二人。 原主的想法到底有些天真,若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困在时家的范围里,要想要长年生活下去,基本上看不到任何希望。 再者,以两人浅薄的关系来说,周青璟大概会计划着,等到了中冶就同她散伙的心思。 珞宁自顾自的看着眼前人依旧有些略带病气的侧脸,心里怪不了别人的想法,便有些生自己的气。 一想到真的分开后就彻底远离了主线、不知前路如何,此时此刻才真的下定决心。 ……只是,她想了想自己在周青璟心中的形象。 自己的优点是不是略微地乏善可陈了些许?不过自己也不是全无长处,还算是有一些手艺和技巧。 珞宁到底乐观了不少。自己嘛,或许是有些雏鸟情节,对于自己身边的少女产生了些许依赖感。 如果往后她们能够搭伙过日子,那她就展示给她自己不是单纯的拖油瓶。 如果最终还是要分开,自己也得靠着自己,想办法独立出去。 毕竟,在珞宁看来,依靠着时家、在时珞仪的脸色下生活并不是长久之计。不论自己今后是不是一个人独立门户,都要想尽一切办法挣脱这个牢笼。 漫长的历史上,流放后能够回到京师的人或许是有,但是绝不会轮到她的头上。 如果幸运地是遇到大赦还有机会,如果是被召回京城,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自己一是女子,二无官职在身、又为孤女。 自己要做好长久在边境生存下去的计划才行。 只不过,珞宁又开始苦思冥想,原著里关于白月光的后续剧情是什么样的呢? 说来也奇怪,她都开始怀疑是否是真的按照原著里的那样发展着。像是书中所说的,周青璟到达西北就同时家分道扬镳之后便不知所踪。 即便周青璟后来同男主有过几个照面,然后数年后传来病逝西北的消息,这就是她的全部半生。 总觉得她的结局不应是那样。 她只是莫名觉得,周青璟这样的人也合该有自己的想法。 珞宁想起,即便是短短一两日下来,她和周青璟相处的不算很融洽,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也见识了许多次周青璟看上去羸弱、与世无争的外表下,给了她许多不同于刻板看法里出人意料的印象。 时珞仪选择欺负她,是因为周青璟是她认为的弱势方,正如时珞仪选择时珞宁作为拿捏的对象一样。 但真的是这样吗? 珞宁想,她很厉害。 比如她每次都能在途中食物有限的情况下保证两个人的份量,比如面对她同时珞仪时不时的为难下,能够不动声色的解决问题,还能够保证两个孤立无助的女子即将安然无恙地走完这一程。 种种痕迹告知珞宁的是,周青璟即便是女子,也绝不会是池中物。 * 珞宁半靠着墙壁,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很快,门外传来人声,差役们的指令也很快传了过来。 天已经亮了大半,该上路了。 珞宁看着周青璟的动作,也起身收拾好了自己寥寥无几的随身物品,难得十分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走出房间,看着外面熹微已过,旭日升起的光亮将天空染上橙映映的一片,沉甸甸的心情居然放松了几分。 西北少见雨,因此没有下雨,路途上不会有泥泞落石。今天没有刮风,不会有扬沙弥漫。 太阳照得也不算刺眼,比她想象的情况要好上许多。 沿着官道走着,路不算艰难,而队伍居然还有些长,她同周青璟走在最末,后面便是压尾的差役。 她看着周青璟的侧脸,脸色还是不太好,带着苍白的病气。 看来早些时候的她还是嘴硬,宁愿说自己好些了,也不愿承她更多的照顾。只是还有半日路途,对于寻常带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