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若是因为要将我留在韶州,对我感到愧疚,想着要弥补,其实大可不必。” 张九龄凝视着她,道:“不,并非如此,你莫要多想。” 谭昭昭神色茫然,无力地道:“大郎,阿家说,你有诸多的规矩。从饭食到穿衣,种种种种,多得我都记不住。我做不到事无巨细,怕是要辜负阿家的托付了。” 张九龄其实也说不明白,他为何要待谭昭昭好。 他能确定的是,他是心甘情愿。 谭昭昭与他生活习性大不相同,她不拘小节,看过的书卷,随意丢到一边。 她还慵懒,吃过的杨梅核,渣斗放得远,她就眯缝着眼睛,远远扔过去。 扔不中,滚到了一边,她也不管。等到全部吃完之后,不情不愿带着渣斗去捡,捡起一颗,就恨恨扔进去,嘴里嘀咕抱怨,杨梅为何要长核。 杨梅汁溅到了身上,谭昭昭也不在意,她选朱红的衣衫穿,那样不容易看出来。 换作以前,张九龄绝对难以容忍。不知为何,他却半点都不嫌弃,心甘情愿跟在她身后默默收拾。 兴许,她就是谭昭昭,是想要走出韶州,看得更远的女郎。 是他不确定,艰辛路上的伴。 “昭昭啊!” 张九龄声音低沉,似乎在舌尖转了一圈,韵味悠长。 谭昭昭呆呆看着张九龄,他唇角含笑,神色比春风还要温柔,眼眸比星星还要闪亮。 张九龄将她的手紧握在掌心,柔声道:“你非我的母亲,我的仆妇,你是我的妻,是日月昭昭的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