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日子
名都壹号,夜景诡谲如时代幕剧中奢靡华丽的魅影,它于废墟中起高楼,头顶一轮清冷弦月,成暮阳城内最高不可攀的辰星。 它不似深巷酒吧,一眼望尽皆是狂欢,它的娱乐至死藏匿在这一间间紧闭又厚重的包厢门内。 姜藤今日为方便工作,穿了件白衬衫和微阔牛仔裤,衬衫下摆的扣子不系而是选择打一个结,露出纤细的腰肢。 她按着单主发来的号码来到一间包间前,用力一推,原本喧嚣的包间刹那间安静下来。 五色霓灯下,姜藤扫过一张张熟悉却许久未见的脸,便知这是一场预谋的鸿门宴。 手机铃声响起,是她的单主,也是眼前相隔几步的黑裙女子,亦是前几日在酒吧带头灌她酒的女生,名叫齐怜。 “不好意思啊姜藤。”手机铃声仅响过五秒钟,齐怜先一步挂断。 在众目睽睽下,她轻挑唇角:“年年老同学聚会就你一次次推脱,我只能想这个办法了。” 包间内还坐着二十几位所谓的老同学,但大多数姜藤都没说过几句话,甚至名字也不知道,可丝毫不影响他们回过神后走向姜藤,用力拽她胳膊按在沙发上。 “齐怜。”姜藤强忍他们触碰自己的不适感,站起身拿起刚起开不久的酒,爽快地喝下后,她说:“如果仅仅是让我来聚会,那我现在来了也喝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姜藤,别那么不给面子啊。” 姜藤正要走,暗处忽地响起一道男人不爽的声音,她循声回过头,才发现中央长沙发的角落坐着位模样还算板正清秀的男人。 可他叫什么,姜藤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姜藤觉得好笑,她要是不给面子,方才直接掉头就走了。 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姜藤眼底掩不住无语,又是什么装大爷的戏码,“这位哥,我是真有工作,该喝的酒我也喝了,要是不行,我再喝一瓶?” “我说夏哥啊,姜藤看样子都记不得你了,白白组了这场局呢。” 齐怜见缝插针,扭着摇曳的身姿挤开了原先坐在夏正寅身边的莺莺燕燕,抬手就搭人肩上,柔若无骨。 一听这姓,姜藤总算有点印象了。 曾经坐班最后排的,常和几位职高学生在后街混,记忆中他好像也学了那套送情书追女孩的方法,但被姜藤随手抓过,拆都没拆,直接当了草稿纸。 果然,得罪君子都不能得罪小人,他能记你一辈子。 夏正寅撩起眼,撇过姜藤手中的相机包,“姜藤,听说你成了摄影师。” “这么喜欢给人拍照啊,那要不要看看自己之前的照片?” 此话一出,姜藤嘴边的假笑都撑不住了,心脏似敲起阵阵擂鼓,提着相机包的手微不可察地攥紧,她咬着牙盯着夏正寅,果不其然,他掏出一个老旧手机。 回忆是黑暗的,曾经的她是绝望的,而现在的她是愤怒的。 手机里的照片,是父亲去世后不久,她家破人亡失去人人忌惮的背景,齐怜等人专门在暗巷堵她,又骂又打,甚至还想撕她的衣服拍照,齐怜的手腕有小疤,就是被姜藤咬的。 姜藤极力地护住自己,可挣扎的画面还是被拍下。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齐怜居然还保存着这个。 齐怜笑得欢,在看到姜藤的脸色完全变了以后,“姜藤,我昨儿个收拾老屋,巧不巧啊,就发现了这个,聚会见面礼啊。” 疯子。 周遭嘲笑声刺耳,在座皆是看客,无人愿伸出手当一次施救者。 姜藤极力忍下愤怒,似要咬碎说出口的几个字:“到底要怎么样。” 她也回想过,自己是否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可她既没有打过人也没有害人之心,凭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夏正寅将手机揣回兜,稍稍抬了抬下巴,神色得意:“过来,陪我喝几杯,我高兴了就让你走。” 姜藤不禁轻嗤一声,冷眼扫过:“你还真不怕我把你伺候死了?” 夏正寅就中意看姜藤这副模样,他背脊向后一靠,一部分陷于沙发,懒洋洋地说:“怎么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是不知道夏正寅什么时候混得还不错,包间内几乎是他的朋友。 要是仅有两三个人在,那她绝对能动手就不动口,但现在,硬拼不是好办法。 “行啊。”姜藤将愤怒与嫌恶等情绪压下,妖媚的笑容晕染那双足以勾人的眼眸,即便今日略施粉黛也能美得动人心魄。 她笑意盈盈地看向齐怜,故意娇嗔了声:“夏哥,我这人比较霸道,你要是有了我呢,身边可甭想有其他的女人。” 一声“夏哥”,甜得令人心颤。 齐怜柳眉倒竖:“姜藤,你是不是藏了什么怀心思呢?” 姜藤当即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一个女生有那么大的能耐么,夏哥都说了,把他哄开心了就放我走,怎么…” 姜藤目光移向夏正寅,撇嘴道:“夏哥玩得这么花,带女朋友来把妹子?” 声声“夏哥”算是满足了夏正寅的虚荣心,当即给齐怜递了抹嫌恶的眼神,姜藤便是这个时候走过去坐在夏正寅的身边。 刚一坐下,夏正寅的手就极其不安分地摸过她的腰以及大腿。 其余人见夏正寅开心了,就各玩各的。 姜藤随后拿起杯酒,自己先喝了几口,又递到夏正寅的嘴边。 她的一颦一笑拿捏得极好,像古时聊斋里摄人心魄的狐狸,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肩,整个人主动往他身上靠了靠,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怎么不喝啊夏哥,不给面子嘛?” “喝,怎么会不喝呢。” 说罢,夏正寅一口闷,手依旧是不安分地在她露出的腰肢上辗转。 姜藤忍下心中的不适感,一杯一杯的,哄着夏正寅喝下去。 十几回后,夏正寅算是半醉了,整个人都快黏在姜藤的身上,而她就是在这时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