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舍不得？” 甘棠望着自从顾家出来后, 眼神直勾勾盯着车窗的顾雪臣，将手会代替大人去同他们过里方才华阳县主硬塞给她的粽子递给他，“舍不得我也不 端午节。” 从顾家搬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 从今往后，她吃的每一顿饭己觉得是在享用美食, 都要叫自 , 不受罪。 她亦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为了叫顾雪臣高兴， 而做出一些叫她自己不高兴的事儿。 以哪怕她如今顶着顾雪臣的皮囊, 也不会同顾家人有交集。 顾雪臣一言不发地剥粽子。 红豆与糯米的甜香弥漫着算不上宽敞的马车。 他将剥的粽子递给她，“饿吗？吃一？” 晌午早就过了, 甘棠自然饿。 可她摇头拒绝, “不爱吃。” 其实她挺喜欢吃的，可想到包粽子的人就吃不下。 他没有勉强她，小小咬着粽子。 甘棠觑了他数眼，见他眼圈微微泛着红, 匀了胭脂的眼角犹凝结了一滴泪。 怪可怜的。 可怜也没用！ “要怪只能怪大人自己！”她硬着心肠他心上插刀, “现后悔了吧？” 都和离了还非要追过来做什么, 若不他非要追到寺庙欺负她, 他们就不会互换，他也就不至闹到有家不能回的地步！ “我没有后悔, ”他解释，“我只想起我阿娘第一回包粽子的情景来。” “我阿娘打小没有入过厨房, 第一次入厨房，因为有一年过端午节, 我同她说，我很羡慕秦蓁, 她的母亲什么都会做，就连端午节的粽子都自己包的。” “我问她会不会包粽子，她说当然会啊，阿娘没有什么不会的。第二饭桌上果然出现了粽子，可她的手上也出现了多被粽叶划出来的细微伤。” “后来我才知道，我阿娘根本就不会包粽子，她地将祭酒夫人请到家中，学了一才学会。” “我幼时，总觉得我阿娘无不能，比我爹厉害多了。” “我知道我阿娘待不，我不该面前提这些，我，可我不知找谁说。” 他一边吃着粽子，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话。 甘棠上一回见他这样难过还孩子没了的时候，一向话少的男人握着她的手东拉西扯，说到最后，把脸颊贴她小腹上，哑声道：“都怪我，早知我就将差事推了。” 她沉默片刻，道：“等宝宝再大些的时候，咱们换回来，大人就可回家了。” 她爹续弦后，她就跟他离了心，即便此，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要回家，更何况被有人宠爱着长大的顾雪臣。 他摇摇头，把手里的粽子递到她嘴边，“尝一。” 甘棠勉为其难地张开嘴，随即皱眉，“怎咸的，里面不放了豆沙红枣吗？” “我只说她会包粽子，又没说她做得很吃。”他难得笑了，“她时常将糖当作盐。” 他分明就故意的！ 她瞪他一眼，想要吐出来，又觉得不，只得咽了下去。 他将剩余的粽子吃完，拿帕子湿了水，慢条斯地擦干净手，问：“从前家时怎么过端午节的？” “吃粽子，看龙舟。”甘棠托腮望着窗迅速后退的街景。 “我阿娘包的蛋黄火腿粽子可吃了。我阿娘走后，家里的粽子像再也没有前的味道。我时常觉得很奇怪，明明一样的糯米，一样的蛋黄与火腿，甚至连包粽子的过程都一样的，为何包出来的粽子再也没有我阿娘包的那种味道。” 其实她很羡慕顾雪臣，羡慕他有一个那样疼爱他的母亲。 “不我们待会儿回去包粽子，”他捉着她的手搁自己小腹上，目光灼灼望着她，“这样宝宝也会觉得，自己的父母包出来的粽子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味道。” 甘棠原本想说等宝宝学会吃东西时，她早就不京城了，莫说吃自己父亲包的粽子，说不定这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父亲的长相。 可对上那对属自己的眼睛，不知怎的就想起他方才顾家人面前，面无表情给自己讨要嫁妆的情景来，鬼神差地点点头，“。” 包粽子需要粽叶，糯米，及里头要包的东西。甘棠南方人，喜欢吃咸粽子，顾雪臣则偏甜的。 她买了包粽子需的东西才朝家赶。 也不知不加了盐的甜粽子吃多了，买完东西回去的路上，顾雪臣又开始吐，吐到最后，吐出来的全酸水。 甘棠伸手抹去他眼角逼出的泪水，担忧，“要不去张太丞医馆瞧瞧？” 他顺势依偎她怀里，“今端午节，恐怕张女医都回去过节了。”说完，又抱着痰盂干呕。 甘棠替他顺着背，心中十分不厚道地想，也许等他不吐时，身子也换回来了，她就不用遭这个罪了。 到家门时，别说要包粽子了，顾雪臣连下马车的力气都没了，主动圈住甘棠的脖颈，叫她抱自己回去。 甘棠故意道：“大人今不做男子汉了？” 他不作声。 甘棠见他耳朵都红了，想到他今也为自己受累，也不再欺负他。 车夫这时上前敲门，片刻的功夫门开了，夏夏与绛河从里头走出来。 夏夏见到她抱着顾雪臣，焦急：“这怎么了？” 顾雪臣亦没想到家里竟然来了这么多人，羞得满面通红，低声道：“还不快将我放下来。” 甘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