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传
穆王走了。 白萦窝在被子里,拿着那块上等的宝玉,左看右看。 这是块玉牌,有她巴掌大小,分量十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倒像拿着个手机。还暖暖的,不知道是穆王残留的体温,还是玉质本身就是暖的。 她爱不释手。 王爷一走,春葵和秋桃连忙进来,“王妃……” 白郦见了她们,立刻不满地看过去一眼,“刚才怎么没个人进来,连水都没有给王爷倒一杯!” 这当然是借口,她才不管穆王有没有水喝。只是因为她们让她这么和穆王独处,搞得她好一阵局促窘迫,于是迁怒。 秋桃低声说:“奴婢想进来伺候的,陆总管不让。” 当时她们吓了一跳,既高兴王爷来,又担忧王爷来了要做什么,王妃如今可伺候不了。 白郦想起每次去庆安居,那边也是不让丫鬟进去的,一开始以为是穆王比较戒备,现在看来,他只是讨厌丫鬟?真是个怪人。 她哼了声,“口渴了,快给我倒水。”算是听了她们的解释,不怪罪了。 春葵忙去倒了温水来,伺候她喝下。秋桃也松了口气。 说来两人方才乍见到个气度如此尊贵的美男子径直走进来,都是吓了一跳,后来知道是王爷,惊奇之余,又不禁感到欢喜。 一喜王爷真的好了,先前虽有听说,但并未见到,如今眼见为实;二喜王爷一好就来看王妃,可见平时关照之话不假;三喜王爷如此年轻俊美,与王妃正为良配。 这下见王妃脸色还好,秋桃大胆些,就问了一句:“难得王爷好了,来看王妃,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就过来看一眼,看完了不走还干什么?” 白郦喝了水,嘀咕道,“就跟我之前去看他一样,来看看我死没死吧。” 春葵听到,细声劝道:“王妃已经好了很多,别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了。” 先前白郦嫁进来的心态,两个丫鬟也知道的。当时侯府那个情况,王爷又情况未明闭门不出,她们也差不多以为王爷是要不好了,多少也有种跟着王妃等王爷咽气的悲观心理。 可如今不同了,眼见王爷真的好起来,还如此关心王妃,丫鬟们的心态立刻转变过来,有了希望。 虽说里面有替嫁的隐情,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将错就错,往好的方向过了。 春葵稳重不喜多说,秋桃看主子脸色还好,便笑道:“依奴婢看,王爷倒是真心实意关心王妃的。否则王爷刚好转,才能下床,怎么就来了呢?” 白郦听了,就想到刚才穆王的模样,的确是清瘦,还未养好。又想到他说的那些话,温言和语,情真意切,还有那双静静望着自己的黑眸…… 一时便有些不自在起来,握紧手上的玉牌,有些羞恼地瞥这大胆丫鬟一眼:“就你多嘴!” 秋桃见此,便捂嘴笑了。 春葵也笑,还看见了王妃手里的东西,这在王爷来之前可是没有的,哪里来的可想而知了。 秋桃这时还大着胆子说了句:“真没想到,王爷竟是天下少见的美男子。” “不然你以为呢?” 白郦瞥了她们一眼,凉凉地说:“现在知道什么才叫美男子了吧。你们自己傻,还当我跟着一样眼瞎,哼。” 这是说之前在普渡寺遇到平南侯世子的事情了。 两人一时便很羞愧。那秦世子虽说也是翩翩少年郎,可若跟穆王比起来,论样貌,论气度,都差远了,也怪不得王妃看不上了,“奴婢知错了。” 白郦把玩着玉牌,看她们是真的知道错了,这段时间又尽心尽力伺候,眼看着都跟着她瘦了一圈,大方道:“算了,不跟你们计较了。先前扣了你们的钱,现在加倍赏给你们。自己去取钱吧。”日常使用的碎银子,都是春葵保管。 两人都大喜过望,知道这事算是揭过了,忙跪下谢恩,“多谢王妃宽宏大量。” 白郦挥手让她们起来。心道瑕不掩瑜,继续用吧,反正也熟悉了,何况也不一定能找到最好的。 主仆三人一时又好了,说话也不用再小心翼翼。 说了会儿,白郦累了准备睡去,春葵这才问:“王妃,可要把这玉收好?”这可不是小东西,怕王妃睡着时不小心磕到压到了。 “不用。”白郦翻个身,含糊道。 丫鬟们便只好放下帐子,让她安心睡去。 等她们走了,白郦又睁开眼睛看看玉牌,水头真好,越看越喜欢。 心情又有点复杂。 自己对穆王的关心是假的,祈福祝愿是假的,连身份都是假的,他却信以为真。 她面上温柔体贴,连送东西都只是送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他一出手不是整套的红翡首饰就是上品的玉牌,价值连城。 ……虽是无心,却也是骗了他。 如今穆王好起来了,那这个骗局怎么办?白郦烦闷地叹了口气,侧身双手合着玉佩放在枕边,慢慢睡去了。 又过了几天,已是下旬。 白郦烧退了,也不咳嗽了,就是还觉乏力,身体恢复得慢。 这天她正在思考冲喜真的科学吗?怎么穆王说好就突然好起来了。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像是秋桃在训斥其他小丫鬟的声音,不禁蹙眉。因她在养病,外面一向都不敢吵的,这样约莫是发生了什么。 好奇之下,她把秋桃喊进来,问是怎么回事。 秋桃见她知道了就有些懊恼,一开始只是说:“没什么,小丫鬟们不懂规矩,奴婢忍不住说两句。吵到王妃,真是该死。” 白郦皱起眉:“说了什么?你不说,就把小丫鬟们叫进来说。” 她知道王府上下都是极讲规矩的,小丫鬟最多也是年幼天真些罢了,平日也没什么出格的。 秋桃见王妃生气了,只好如实道来。 原来是王府里的情况被外人知道了,不知道有谁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