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东京城外
鸡鸣天亮,雾色遮掩晨光,朦胧中,有沃野茫茫,河声涛涛。李威廉怅然若失,久久不肯离去,似真得大梦一场,梦醉了心神。
他依依不舍转身,极目远眺,突地跳起来: “你们看对面,是不是有座城?!”王甜甜三人向迷雾蒙蒙中的古城又去。
土路难走,约莫十几分钟后,周仓汗流浃背地抱着啤酒肚: “还走多久?道长,你在不在啊?给我们使个轻身术呗?"
旷野茫茫,无人应答。
"啊……"李威廉张口回话,却呛了满嘴土。
他慌忙捂住口鼻,身后土路扬尘漫天,沙卷黄土中,有数人飞驰打马过。
“啊……阿嚏!”
打了数个喷嚏,王甜甜鼻头发红: “呛死了!”
甲胄在身的骑兵居高临下,好似在看脏东西,嫌弃扫过三人,高高扬起马鞭,向远方驰去。王甜甜生气跳脚,李威廉打着喷嚏踮脚: “咱跟着马蹄印走。”金阳上到地平线,黄土路上,行人渐多,大家行色匆匆,向古城而去。
"开、封?"
巍巍城墙下,李威廉仰着头,未进城,就有说不上来的奇异感受。
古朴厚重的城池历经岁月打磨,斑斑痕迹清晰可见,甚至,有刀砍过的战火痕迹。它不似鬼城中的金碧楼阁,辉煌灿烂。不似现代城池高楼林立,五光十彩。它古老陈旧,如巍巍山岳,厚重且沧桑。
难以想象,这样的巍峨壮丽城池是古老年代里,人们用牛马车拉造出来的。
东京城前,甲胄裹身的守门兵士腰挎长刀,斜眼检查入城队伍,呼呼喝喝: “哪儿来的,进城干嘛?"
挑担簪花的年轻货郎满面堆笑,弯腰拱手: “小的田耕,是五里外田家镇人,挑了些饰品进城贩卖。”
守门兵掀开盖布,随意翻捡两下,起身时,毫不客气地捏了花簪揣进怀,不耐烦摆手: “去去去,下一个。”
排队进城的百姓点头哈腰让检查随身货物。
李威廉清楚看见这些兵士拿了许多东西,他根本不给钱,百姓们依旧赔着笑脸。王甜甜义愤填膺: "怎么这样?!太过分了!"
周仓皱着眉头,但很快轮到他们,对城内的好奇压过了那点
子不舒服。那兵士懒洋洋伸手: "凭证呢?"
入乡随俗的戏精李威廉学着其他老百姓的模样,赔上笑脸,拱手:“我们是进城游玩的,城外田家镇人士。"
"没有路引凭证?"
李威廉猜测,凭证是类似身份证明的文件。
他摆手摇头,兵士横眉冷对,赶苍蝇似的摆手: “滚滚滚。”"没凭证的刁民,也敢进东京城?"
周仓三人被推操到一边,王甜甜握紧小拳头,愤愤不平: “这场景的NPC太凶了。”
周仓想了许久,叹气: “封建时代制度混乱,官府上下处处都贪,贪污腐败嘛,很正常。这应当是道关卡。”
李威廉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观察三四分钟,再次又挤到城墙前头,愤愤不平: “为什么不检查刚才那些人?"
兵士嗤笑,懒得理会蠢货。
人群里有大娘叹气劝说: “小伙子,那是官驾,上头坐着的都是食公粮俸禄的贵人相公,岂是我等升斗小民能比?"
“你若是真想进,"大娘扯过李威廉,压低嗓音: “一贯钱就够了。”
被大娘拽住,李威廉突然一机灵,本能看地面。
有排排影子摇晃拉长。
他们都是人。
李威廉松口气。
虽然路上看好多回,他还是不敢懈怠。
晴天白日,这座城应该是真正的大宋东京城。"一贯钱?"
王甜甜跟周仓凑上来, "大娘,一贯钱有多少?"大娘张开口,声音未出,黄土路又响起了铜锣。
人群忽的骚动起来,懒洋洋的兵士眯眼看远方,天老大地老二的死人脸忽地变了。铜锣开道,差役高举回避字样的警示牌,府尹的仪仗管架队伍缓缓行至城墙前。
百姓自动向后退去,分成两列。
还有百姓从城内奔出,口中大喊, “包公回来了。”
“包公包府台回来了!”
李威廉猝不及防被挤到后头,幸好他人高马大,勉强能看清前头。
刚才的鼻孔朝天兵士浑似换了
个人,点头哈腰,躬身为车架引路: "小人恭迎包府尊。""包公?"
王甜甜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 “是谁?”
疑惑的话声落下,三人周围的呼喊声突然安静了。七八个脑袋豁然转过来,目光炯炯瞪着他们。
“你这小丫头片子,竟连包公都不知?!”
"他很出名吗?"
出口提点过李威廉的大娘怒眉,似有些生气,嗓音洪亮,手指差点戳上王甜甜脑袋: “包公乃当朝龙图阁大学士,任从一品开封府尹兼御史中丞,包龙图包青天是也。"
王甜甜耳朵被震得轰隆拽了,拽李威廉袖子,小心翼翼: “这个龙龙学士很牛吗?”大娘生气: “是龙图阁大学士,真是没见识的小丫头!”周仓沉思: “听起来很牛。”
古代官名好带感,好有文化,他都听不懂。
“那是。”大娘得意洋洋,好似那大学士是她自己。周围人也七嘴八舌: “包公曾任三司使,权知御史中丞。”“包青天之名,天下无人不知。”“你们这群小子,竟不知包青天!哼!”李威廉讪讪笑,探头去瞧马车。
一面黑如炭、身着滚金边官袍的壮硕中年人踏步行出马车,拱手向四方致意。
他宽脸浓眉,虽不英俊,却极是威严,眉心坠着一轮弯月印记,行礼姿态一板一眼,很是到位。
短短一小会儿功夫,靠近西北城门的百姓似水涌出来,将小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包某谢诸位乡亲前来相迎,还请大家尽快散去,妨碍旁人进城,引起骚动,都是包某的错。”
“展护卫,"包拯转头,向一着红衣官袍,官帽垂绺的年轻人嘱咐: “枢密院案子事关重大,我
先进宫请见官家,麻烦你替我往丞相府一趟。"
“是。”红衣冠袍的青年洒脱而笑,身形在空中腾挪。
红衣官袍翻卷,他凌空踏步踩过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