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鱬
又晃了三日,萧子期意识逐渐浑噩,她双目无神趴在木板上,机械地嚼着从板上掰下的木屑,胃酸不住翻涌,感觉涌出的胃酸都能把自己消化掉,嗓子已经说不出话,唇干舌燥,一点口水也没有。 起初,萧子期还有力气怒骂温如相,坑爹的妖党头子,没人性的臭王八蛋,后来她连骂的口水都没了,只能在心中诅咒温如相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大街上被劳动人民的唾沫星子淹死。 弄死温如相的一百零八种方案思考完,她又想起远在梁州的姐姐,这些年若非大姐给力,二姐体贴,她也不会过的如此舒心。重活一世好不容易投个好胎,没享受人生,就活活渴死饿死在生死海里,那种憋屈和无力感足以逼疯任何人类。 萧子期闭目等死,忽然,她身子一震,猛然站起来。 一束矫捷的白影出现在她的感应中,她抬头,黑沉沉的,看不见任何生物,但宗师境的直觉告诉她,上方有东西飞过,速度极快,短短数秒已飞出近百米。 生的希望!萧子期运起仅存的劲力竭力跟上,气血不要钱似的肆意挥洒,整个人仿佛装上高速引擎,呼啸着朝前驶去。 高耸陡峭的岛屿映入眼帘,萧子期激动地热泪盈眶,她精疲力竭,浑身瘫软躺在布满沙石的海滩上,眼中充满了劫后重生的喜悦。 晴空万里,碧海蓝天,活着真好。 此时,她才看清天上的生物-一群挥着翅膀的白羽海鸟,它们长着长长的椽子,夕阳余晖下好似披上薄薄的金纱,其中一只一蹦一蹦靠近萧子期,一丈之外停下脚步,歪着脑袋,小小眼睛写满疑惑,仿佛不明白眼前人形生物怎么如此狼狈。 萧子期瘫在沙滩上,赤鱬的血液凝成墨绿斑块扒上,一阵风吹过,空气中扬起刺鼻的恶臭味,靠近的白羽海鸟两眼翻白,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喂!你对我的鸟做了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土拨鼠尖叫,双丫髻的黄衫女童小跑到萧子期面前,一把捞起地上晕倒的海鸟,指着地上的萧子期怒不可遏。 有人!萧子期不气反喜,现在的她气血用尽,胳膊都抬不起来,一个浪来能把她再冲进海里,女童怒气冲冲,至少是个活人。 “它没事,熏晕过去了”一开口嗓音沙哑,萧子期自己都吓了一跳。女童离得近了,立马闻到那股堪比生化武器的臭味,她捂住口鼻连连后退,五官都熏扭曲了。 “你,你干了什么?!”女童干呕两声,旋即吐了出来。 望着一地污物,尴尬罕见爬上萧子期的脸,有这么臭吗?话说距离赤鱬大战已过去九日,味道不仅没消,反而越来越臭,她感觉自己不是逃出生死海,而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触目惊心流亡记硬加入一丝喜剧色彩,萧子期哭笑不得。 女童围着萧子期转了两圈,嫌弃道:“你是哪一脉的人,来这想干什么。” 萧子期心一动,妖党十三脉,难倒到了鬼渊?她不了解妖党情况,所幸闭嘴,女娃眼珠骨碌碌转,一脸古灵精怪:“白羽鸟是我魀脉神鸟,你熏晕神鸟所幸将自己赔给我吧。” 就这样,名门贵女、堂堂宗师萧子期被不及腰高的女娃娃用网兜拖垃圾似的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