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眼
?尽找着身边人发作。” 皇帝坐得更舒服一些,面对着太后,只说:“也就阿娘惯着她,也不怕惯得她没脑子。” 成泛脸上假笑,心底却道皇帝自己倒是没把谁惯坏,只是偏爱了一个又一个聪明人而已。先前是声名在外的安淑妃,现在是某个不具名的女子。 当然,心里头是这种想法,当面成泛还是乐意装鹌鹑的。只是,这种话,由皇帝说出来,多少有些讽刺。 成泛装作没心没肺一样,大咧咧地接下了这话,“也就是阿婆疼我,事事想得起我来。我也知道,阿爷先是天下之主,再是一家郎主,兼顾之事太多,就是看着也为圣人感到辛苦。” 这称呼怎么说,只是恭谨时以君臣名号,有所图时便是阿爷阿儿。 皇帝抬眼看向她,眼神意味不明。 祁贺耳朵竖得极高,在旁默默地夹了一小块香酥饼,送进口中,嘴唇微动。 成泛诚恳地抬头,“阿爷还能想到我挂着水部官职,我已经觉得荣幸十分了。” 皇帝哼了哼,“说吧,你又想顺杆子往上爬了?这次又打了什么注意。” 他与成泛虽然不比和成涟及太子等儿女亲近,但经过最近这几次的观察,皇帝自认为了解了成泛的一部分想法。 这个发妻生的女儿,不仅外貌像足了她,连有些孤傲的性子也像极了她。 都只会在有所请求的时候才会不情不愿地俯就身子。 让他既觉得碍眼之余,又有些感怀。 成泛眼睫微颤,语气真诚:“我想待在工部。” 就跟在说自己想要一碟子果脯一样轻松。 皇帝注视着她隐约有一分紧绷的脸,慢慢地笑了,“那婚是不成了么?” 如果是大胆地想借为官这个借口去摆脱这门板上钉钉的婚事,别说门,连吊顶也没有。 祁贺面上悠闲自在,甚至还再剥了一粒荔枝,但心底还是担心成泛就这样直接拒绝。 一么,自然担心成泛和她素来刚硬果决的阿爷起冲突;二来,自然是他也不愿意就此隔断和成泛的姻缘线。 想至此,祁贺便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将目光看向其余三人。 皇帝的脸色说不上好看难看,太后也如老僧入定,看不出喜怒。 成泛缓缓一笑,“我自然说的是成婚之后。七郎也将满十八,从弘文馆结业也要由阿爷安排。我如果不做主事了,也只能闲在府中。” 这么一说,成泛还特意抛了个含情脉脉的眼神给祁贺。 这言下之意,少女怀春心事似乎不言而喻。 祁贺憋着笑镇定淡然地侧开脸,四处看着这寿昌殿上下布置,桌案屏风,就是不再与成泛对上眼神。 成泛见他这样,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只觉祁贺和她连丁点默契也没有。 装样子的事,祁贺在私底下会的很,怎么在在这有旁人存在的场合就不配合了? 这两人突如其来的无声交流,将皇帝的目光引了过来。 看这小儿女情态,皇帝也多少能理解。毕竟,谁都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 皇帝脸色和缓了一些,轻咳一声,“你也未免会讨价还价。哪个公主为了和夫婿能天天相见,想着在官署做事?” 成泛装出微微的羞涩来,“阿爷这是应了吧?” 怎么会不应呢? 皇帝转着扳指,心里也转了几转。 原本还以为他这个女儿知耻而后勇,是个有些野心,想要大干一场的人,现在看来,原来还是个脑子里只装情爱的普通女子而已。 只是这样当众表现情意,也未免失了体面。 看来之前的高深莫测都是误打误撞了。 皇帝手指轻轻敲击,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也就意味着就更无风险可言了。 虽然成泛这想法独特了些,又显得“上进”了些,但不是无伤大雅么? 皇帝放下了对这个女儿长达几个月的猜疑,面色是眼睛可见的明朗,“你有心了。你愿意待着,就把身份馒得严实点。不过,七郎既然是我成国帝婿,旁人自然不可怠慢。这样如何?七郎原来封的什么,那还是回太子那去做什么吧。” 听着像是在征求祁贺的意见,实则这决定不容违逆。 成泛心底一笑,她的阿爷啊,还是一如既往地会给人找不痛快。 成泛眼角余光看到祁贺站了起来,身姿如松,嘴上却说:“承蒙陛下厚爱,臣却闲散惯了,之前当值也是毛毛躁躁,恐怕当不起这项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