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天界皆知，天河之水为弱水，是天地间最弱的水，鸿毛不浮，飞鸟难过。更不提，取弱水灌溉了。 水雾仙子泠沛自弱水而生，掌天界弱水与世间雨雾，一贯娴静优雅，轻易不与其他仙人起争执。自一千年前，仙魔大战，帝君被魔君偷袭，受伤吐血。水雾仙子持一柄水银色长剑，从阵中而出，将魔君击落于忘川河中，魔界大乱，帝君趁机平定两界大乱后，水雾仙子威名传遍三界，此后再无人敢与其争锋。 不知何时，水雾居中，帝君出现得愈发频繁且光明正大。 “如今，我说话是不听了，这般光明正大出现？”泠沛横了一眼在水雾居中自在如主人的帝君谢衍一眼，只这一眼可不如当初战场上那般凌厉充满杀机，反倒娇媚惹人怜爱。 谢衍长袖一伸，卧在塌上的泠沛便落入怀中，清冷的面容忽的慢慢变红，由脸颊到脖子，娇羞似百花仙子园中那盛放的杏花。 谢衍俯下身，泠沛见着那不断放大的脸慢慢靠近，不敢睁眼，只感觉到那温润的两片唇自眉间、双眼、鼻梁最后到朱唇，碾磨…… 轻飘飘若浮云亲吻苍穹，飘荡得人心头发颤，似织女织造的红霞，洒满天际。 “大姑娘，大姑娘，醒醒。”耳畔传来丫鬟星辰的叫声。 泠沛睁开眼，入眼是熟悉的床帐，母亲原是要换成大红撒花帐，可泠沛不要，换成天青色床帐，上面绣着点点星辰。 “姑娘可是做噩梦了？”丫鬟星辰搅了帕子，给泠沛擦了擦脸，两颊的驼红才慢慢退散。 泠沛未理会星辰的疑问，而是想起刚刚的梦境。很久了，自泠沛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做着一场又一场奇幻的梦境。 梦中是仙气渺渺的天界，自己是水雾仙子，掌管着天界弱水。和帝君关系匪浅，可一直不让帝君公开二人之事。接着是天魔大战，还有仙界的日常，以及自己日复一日勤恳修炼…… “姑娘，太太哪儿传人来问，大姑娘要一同过去用早膳吗？” 星辰正绞着手帕给泠沛擦脸，门口星云打着帘儿走了进来，来到泠沛面前询问。 可此时，泠沛还有些恍惚，星云叫了几声，才晃过神来，随口说了句：“便在自己这儿用吧。” 星云安静出去回话。 薛家的早膳也极为丰富，琳琅满目放了一桌子。 若是寻常闺阁女子自然是吃不了多少，可泠沛不同，素来食量大，这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她一人便可吃了大半。 薛母此前并不知晓女儿的食量，有一日一同用膳瞧见后，直抹额，头疼不已。可泠沛并不是母亲说不让便会停下的人，平日里习武运动量大，自然食量也大。 用过早膳后，泠沛便来到后花园散步。薛府占地面积大，但主人家并不算多。薛家老太太生了薛父和薛二叔这两个孩子，薛父有泠沛，宝钗并薛蟠这三个孩子。二房薛二叔家，有宝琴和薛蝌两个孩子。 薛二叔一家到海外经商，并未在府中。薛府中只有薛父一家。薛老太太如今住在五福堂荣养，等闲不会管府中大小事。府中之事，皆由薛母处理。 “大姐姐，大姐姐！” 泠沛才在园子里走了几步，花丛中便跑来一个姑娘，伸着手，直冲冲地朝泠沛跑去。瞧着圆嘟嘟的小脸蛋，百里透着红，穿着小纱裙，不是宝钗还有谁。 如今的宝钗还是一个小姑娘，每天除了吃喝玩乐，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可这孩子乖巧，瞧见姐姐在读书，也跟着到先生那儿听。一来二去的，《三字经》、《百家姓》等都已然学会了不少。可比薛蟠这哥哥强了不少。就连三人的父亲也这般感叹： “若泠沛和宝儿是男儿。何愁薛家后继无人。” 泠沛看见妹妹，不自觉露出了笑容，耐心地问了宝钗吃了些什么，学了些什么，就带着小姑娘到了薛母的房里。 一进屋子，里头站了不少的仆从。 薛母正坐在正中间，翻看厚厚一摞的账本。 薛母一抬头，看见两个宝贝女儿携手而来，圆润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赶紧招手让两个姑娘坐到自己身边，一个一个摩挲过去，泠沛却是不耐烦的，薛母刚一伸手，就自己躲开，随手拿起账本来瞧。 年纪小的宝钗比较乖巧，安静坐在薛母身边，有问有答，惹得薛母欣喜不已。 “可是这账目出了问题？” 薛母眼神一闪，陪房张老大家的便笑着和泠沛解释： “大姑娘有所不知，这几日太太查看庄子账目，就发现这些年铺子庄子收益锐减，这才叫了负责的婆子管家来回话。” 张老大家的并不敢因为泠沛年纪小而有所敷衍，反而很是认真地给泠沛解释这其中的关窍。 “叫那几个婆子管家来回话。” 泠沛坐在上首，一手扶着椅子把手，一手轻轻敲击桌面，一时间屋子内外安静异常。 很快，底下就有婆子冷汗直流，两股战战不知所措。 啪—— 上好的白瓷茶杯就这么被甩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飞溅起的茶沫茶水溅到最近的婆子脸上、头发上。 “大，大姑娘，饶命啊……” 那婆子撑不住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求饶。原想着，处理此事的大姑娘才几岁，脸皮子又薄，求求情，自然能过，哪里想到，这大姑娘才这般年龄，气势便比太太还强，这么一通下来，婆子自己就求饶了。 眼见下首的婆子乱糟糟的面容，眼泪鼻涕流污了脸，泠沛只是冷冷一笑道： “若是人人都如同你这般，为了一己之私将庄子的东西据为己有，被发现了声泪俱下一顿求饶，那这庄子不如就此和你姓了。” 说着，从门口进来两个孔武有力的女婢，两人面无表情地对泠沛行了礼，恭敬地等在一旁。 “将这一家子都发卖了。庄子上的事情，由林管事负责。” “大姑娘，大姑娘饶命了。求求您饶了我们吧。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了。” 那婆子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那婢女堵住了嘴，很快被拖了出去。 “如此，还有我再说出你们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