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十)
佩清的唇,轻轻去描绘着他的唇形。 顾佩清的吻技很好,常常让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意乱情迷。很多时候她根本分不清今夕何夕,只想就这么顺着他,一点点被吞噬也无所谓。 顾佩清没有睁眼,手却拉住她的,嘟囔道:“痒,别动。” 庄梦感受着他手指的温度,这双手曾经也像这样,轻轻的温柔地,包裹着另一双手。 她无意识的用手指扣着他的手心,盯着他的嘴唇发呆。 顾佩清终于睁眼。 庄梦回过神,拘谨的笑。 顾佩清的吻就这么压下来。 温暖又寂静的车厢,混混迷迷的乘客,轰隆隆的引擎声,一瞬间全部褪去。 庄梦的眼里,只剩下顾佩清放大的脸,还有他温暖又湿润的舌头。 “换气。”顾佩清轻声说完,又吻下来。 唇齿缠绵,深情款款。 直到庄梦双眼通红,手已经不受控制的环住他的脖子,顾佩清这才喘着气放开她。 他轻轻给她擦了擦嘴角,庄梦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脑袋里什么都空了。 “睡一会吧,还要坐很久的车。”顾佩清道。 “睡不着…”庄梦握着他的手,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心酸。 他是不是也像刚才那样,吻过另外一个女孩? 刚才,她居然不由自主的,想要得更多… “那你玩玩手机,我继续睡。”顾佩清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就不再说话。 庄梦突然发现自己在吃醋一个莫须有的人。念头一旦发芽,不用风吹,在心里野蛮生长。她闭着眼,唇上还残留着顾佩清的温度和那种柔软。 她真的好想开口问他,现在的他,是不是曾经也这么吻过别的女孩。 他现在所有的温暖,是不是曾经也毫无保留的给过另一个人。 那他又为什么没有和她在一起?他对于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我想睡你的时候你就出现。 那她,到底算什么? 那个她,到底是谁?是不是他的初恋? 她以前从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也没有问。顾佩清也从未提及。 为什么顾佩清知道她所有的事,但是对于他,她真的…一无所知。 庄梦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内心的酸意肆意侵略,浑身不受控制的发麻。 不知不觉睡过去,庄梦只觉得脖子僵硬。 顾佩清轻轻把她推醒,揉着她的头发说,“你怎么这么能睡,睡了一路,还流口水。” 庄梦急忙去摸自己的嘴唇,什么都没有。 她瞪着他,语气酸溜溜道:“你要是嫌弃我就直说,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顾佩清一脸懵,也敏锐察觉庄梦语气的不对劲,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说着用手搭上庄梦的额头,道:“怎么有点烫?你是不是生病了?” 脑袋里不由自主想到他也曾这样温柔地摸着另一个女孩子的额头,庄梦拍开他的手,淡淡道:“别碰我。” 顾佩清垮下脸,“你怎么了?” “没怎么。”庄梦说。 “非要这样说话吗?”顾佩清捏着她的手,皱着眉道:“你有什么就直说,总是这样莫名其妙我很难猜。” 庄梦只觉得满心的委屈,她噘着嘴说:“你弄痛我了!放手!” 顾佩清盯着她,松了松自己的力道,但还是没有放手。他说:“庄梦,别学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作,我不喜欢。” 委屈撑破了心脏,撑破了眼眶。 庄梦也盯着他,淡淡道:“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作?你觉得我现在在作你是吗?我…” 她缓了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她说:“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你先放开我。” 顾佩清放开她,道:“一会我带你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庄梦梗着脖子道:“我很好,我不去。” 她怎么开口…她自己也曾经和别人亲吻过,她有什么资格去管去追问顾佩清的曾经。 “我说去就去,听话。” “我不去。” 顾佩清终于不耐烦,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庄梦听着他冰冷的语气,抿着唇试图抓住什么支撑和依赖,可惜身旁的人一脸冰冷,轻轻躲开她的手。委屈终于冲破全身,心理防线在这孤独无助又莫名其妙的巨浪狂澜压迫下溃不成军。 “我想回去。”庄梦说。 “回哪里?”顾佩清眯着眼睛问她。 “回学校,回家都可以。” “随便你。” 汽车到站,顾佩清径直下车,不顾还在身后背着书包的庄梦,大步走得飞快。 庄梦迟疑了一会,跟在他的身后。无奈顾佩清腿长脚长,她没有追上。 她站在原地,倔强的盯着顾佩清的背影。 她在赌,赌顾佩清会不会回头。 如果他回头看她一眼,庄梦就给他说自己的委屈,自己的心酸还有顾虑无助。 如果他回头看她一眼,她就一定会追上他。她要给他道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出的话根本不受控制,说出来她就后悔了。 庄梦盯得眼睛发酸,直到顾佩清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不见。 他一定以为自己跟在后面,没有注意到。 庄梦急忙摸出手机,按下那个保存的电话号码。电话嘟了一声之后,传出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连着打了几个电话,都是一样的声音。 她拿着手机发呆,突然想起顾佩清的□□号来,忙登录上自己的□□,给他发信息。 屏幕上红色的字刺痛着庄梦的眼睛。 她急忙往顾佩清消失的地方跑,除了陌生的街景,陌生的人群,什么也没有。